栾青最后还是没出手。

或者说他根本没机会出手。

沈翎心胸狭小，若是在此之前，他也许对宁海楼还有一两分忍让，但听完秋野的话，他是决计不会放过宁海楼的。

所以他没让宁海楼伤害秋野。

毕竟这个少年郎可是最重要的人证，只要有他在，有他的证词在，他杀宁海楼就师出有名。

几鞭子下去。

宁海楼吐了不少血。

往日里众星拱月高高在上的镇灵门门主，此时披头散发，衣衫散乱，鲜血沾满下巴，哪还有半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沈翎！”

宁海楼嘶吼一声。

那张开的唇齿间满是血色。

“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沈翎刚想开口，之前被栾青吩咐去翻地的神兵就急慌慌地来报，“禀告神君，属下在刚才那块地下翻出了很多人类孩童的骸骨！”

好歹是神界的兵。

也都见过些大场面。

但饶是他们，在翻开那片土地后，也着实被里面的骨头数量震惊到了，谁也不敢相信，这镇灵门的后山里，竟然埋了这样多的骸骨。

但不管这些骸骨是怎么埋的，什么时候埋的，它们都曾是赤裸裸的鲜活无比的生命。

那神兵看向宁海楼。

眸光复杂。

其实要细究这些骸骨的来源，倒也不难，毕竟镇灵君是神界出了名的爱收徒，那些徒弟无一不是出自凡间，年岁也都很小。

只是他收的这些徒弟。

有许多都没了踪迹。

根据镇灵君自己的说辞，是他能教的都教了，他们也都选择了外出历练，至于归期……自是未定。

外出历练不是什么稀奇事。

在历练时遇到些突发情况身亡，更是常态。

是以大家也都对此见怪不怪。

可那埋在地下的累累白骨，倒是彰显着事情也许并不如那般简单，试想镇灵君收过的弟子没有上百也有几十，这么大的数量，就算外出历练遭遇意外，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可这些年里，那些个弟子竟是一个都没回来过。

如此看来的话，那些累累白骨的来处……就很值得深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