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恭敬地迈步上前,微笑着致以问候:“李先生,施先生,欢迎回家。旅程可还愉快?”施弥明点头微笑,回应着:“谢谢,一切都很好。大家辛苦了。”李鹊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也不自觉露出微笑。李鹊正吩咐陈姨准备牛奶浴,陈姨却已笑着说:“早已准备好了。”李鹊赶紧去浴室,脱下衣服泡入浴缸,浸在牛奶浴的柔软中,仿佛融入了柔软的云朵般舒适,疲惫一扫而空。他感叹:“酒店虽好,还是家里最舒服。”李鹊看向浴缸旁点燃的蜡烛,便想起出行前一天施弥明浸泡牛奶浴的场景。李鹊的心便立即随烛焰般忽明忽暗。“这个可恶的男人……”李鹊咬牙切齿,“明明喜欢我,又要吊着我,简直该千刀万剐。”然而,李鹊又明白自己确实被吊着了,而且还被吊得死死的,在他最柔软的心脏打了死结,轻易不可开解。李鹊便吐出一口气,一边接受现实一边暗自盘算:“哪天叫他也受我的引诱,再被我折腾一番才算完。”温柔一刀施弥明无奈一笑:“他怎么突然想到给你寄咖啡豆,我都不知道这回事儿?”“这个咖啡豆改天我们一起尝尝,挺有意思的。”谈起好吃好喝的,李鹊便眉飞色舞,“单喝很无趣,但是配着甜点就很妙。”施弥明保持微笑但银牙咬碎:……所以他们还在我不知的时候一起去吃甜点了。施弥明以拳抵唇,保持笑容:“那这个咖啡豆贴个标签写‘配甜点用’就好了。这样也方便阿姨他们分辨。”“也行。”李鹊无可无不可。陈姨答应着就去办了。晚上,李鹊和施弥明一同前往私人俱乐部参加社交活动。李鹊和施弥明有段时间未曾踏足,然而私人俱乐部的大厅还是一如从前,大理石的地板依旧熠熠生辉,恭敬地为贵宾的每一步提供舒适的迎接。墙上的油画依然描绘着古老而韵味悠长的风情,水晶吊灯摇曳不定,透过岁月的尘埃,发散出一种如梦如幻的柔美。穿过大厅,李鹊便注意到那熟悉的分隔:活动区域微妙地被划分开来,富豪们聚集在酒吧,谈笑风生。而富豪们的配偶则安静地坐在餐厅,进行着“夫人社交”。李鹊不禁想起上次他来的时候,就闯进了品酒间,还和林德对黄金期货的走势进行了一番打赌,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好像过了很久似的。施弥明见李鹊顿足,笑着问:“这次你想去酒吧还是餐吧休息?”李鹊沉默一会儿,忽而说:“说起来,伊臣说我可以试试认真做做投资。像他那样,专攻时尚奢侈品领域,说不定会有不错的发展,也可以和你的业务做一个补充。”说到这话,李鹊用试探的眼光看着施弥明,仿佛在揣测施弥明的态度。认真做投资和拿零花钱丢进股市里还是不一样的。认真做投资不仅需要资金,更需要深入的研究、市场洞察和专业知识。与零花钱投资相比,这是一项更为复杂和严肃的事务。施弥明可不会指望李鹊愿意做风险控制、尽职调查和资产配置等一系列繁琐的“dirtywork”而这些都是投资中不可或缺的环节。这意味着施弥明得为他筹备一个专业的团队。施弥明愿意让李鹊丢零花炒股,但不一定愿意出钱出团队出资源给李鹊搞投资。这其中的差别不仅在于投入的资金规模,更在于对整个投资事业的态度和深度。做坏了的话,伤了施弥明的钱包事小,砸了施弥明的口碑事大。李鹊贸然抛出这个提议,施弥明一下子便沉默了下来。在施弥明的沉默面前,李鹊仿佛能够感受到一种悬而未决的紧张。他已经在脑海中构想了无数种可能的场景自然包括施弥明会拒绝他。施弥明会拒绝他这个可能性够让他难堪的了。因他突然想起来:施弥明好像从来没拒绝过他。李鹊在施弥明面前总是十分任性的,很多听起来很过分的要求他都会大胆提出,但是……但是在这个触及根本商业利益的环节上,李鹊没那么大的底气。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抛。李鹊是被至亲抛过的人,心里到底有块疤,刮风下雨都会酸酸痛。施弥明沉默须臾,才道:“如果你要做投资的话,可能会变得很忙,而且每天都充满风险,你确定你要过这样的日子吗?”李鹊怔了怔,说:“喔?所以你只担心我会太忙吗?”“忙,而且这也累,怕你受不住。”施弥明叹了口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三分钟热度,干了一半受不了就跑的话,我还得找人接手,最后怕是会便宜了ethan……”说到这儿,施弥明目光变得锐利:“从前都没听过你有这种想法?突然有这个念头,该不会是ethan跟你提议的吧?”李鹊构想过无数种可能:施弥明会问自己可有详尽计划、问自己可有成功信心、问自己若失败了如何负责……却没想到施弥明问的是:你怕不怕忙?怕不怕累?以及问是不是ethan煽动……李鹊的骄矜便卷土重来,把手摆摆:“我早就觉得自己很有天赋了,跟他关系不大。”施弥明心想:和他关系不大,那就是跟他有关系了?李鹊又掰着手指道:“至于忙不忙累不累的,多雇专业人士帮忙做dirtywork,我把控大局就好啦。”“他们打工的,能混则混,做老板可不能掉以轻心,以为花钱请人就万事大吉。”施弥明叹了口气,“别的不说,就讲之前那个保姆玲姨,拿这么高工资还是偷懒不给你倒冰川水?”“也许,可我也得试了才知道啊。”李鹊眨眨眼,对施弥明说,“反正我总是有半途而废的权利,不是吗?”看着李鹊这样任性的发言,施弥明倒是生不起气来,半晌柔柔一笑:“那就试一试吧。”李鹊抬头挺胸走向品酒间,施弥明摇头叹气,苦笑着跟在他背后。品酒间的富豪们看见他们进来了,都友好地微笑致意。和第一次进品酒间的氛围不一样那时候,很多人对李鹊都抱持怀疑目光。但当他打脸了林德后,气氛就已经变了。当然,有人也会认为黄金期货的事情是偶然,然而,在那之后,李鹊的几番神奇操作都获得成功,让人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李鹊该不会真的是一个天才吧?李鹊和施弥明刚刚坐下,就有投资家们来搭讪,言语中好奇地询问李鹊为什么最近会做出那些投资操作。说起来,李鹊的操作真的不大正常,一阵全部买黄金期货,一下又抽出来拿出买服装品牌的股票,次次都是allallout,看得人大惑不解,但偏偏他又挣得了钱。李鹊也不能直接说“因为我有预知功能,你偷不了师”,只好说:“黄金嘛,是我一开始不懂,觉得黄金这玩意儿肯定会涨的,就买了。至于后面买股票,就是看哪个服装品牌的新品有意思,觉得这季度应该能火,就买一下。”投资家愣了愣:“就这样吗?那为什么是all?”李鹊故作深沉,说:“梭哈是一种智慧。”投资家愣住:……他要么是一个癫佬,要么是一个天才,或两者兼之。施弥明却笑道:“说起来,我太太打算认真做时尚这方面的投资,你有没有兴趣一起聊聊,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做的项目?”这个投资家本来就对时尚领域很有研究,听到施弥明这么说,也起了兴趣:“还有这种事情吗?听起来倒是不错!”说着,投资家顿了顿,“可以喊上ethan嘛!”施弥明:……ethan,又是ethan!表面上狐狸那样眯眯笑的施弥明心里已经气成河豚。接下来的日子,李鹊还真的四处看项目了。但所谓“四处”,也就是在大湾区之内,走走跌跌,都能即日来回,即便如此,都够锦衣玉食的李鹊叫苦连天。仔细看来,时尚圈已是一片红海,赚得盆满钵满的都是蜚声国际的大财团,也轮不到李鹊这等小试牛刀的来投资。因此,他们能看的要么是快死掉的老品牌,要么是完全没做起来的新牌子,或是一些无人问津的本土独立设计师。李鹊以为自己走时尚投资是可以去市中心光鲜亮丽大厦顶层喝着香槟笑谈时尚潮流品牌意识;事实上他是坐在满地残次品的欠租三个月的工作室里听三天没洗头的自恋狂大谈设计师梦想并痛斥市场没有眼光……比如这个“我觉得我的设计是很先锋的,目前大中华的消费者都不懂,但我们可以教育消费者,提高国民审美。”李鹊:“就你一个会考都不及格的不洗头大哥要教育几十亿人啊?”又比如:“我觉得我的问题是我的定价太低了。”李鹊:“我觉得你的问题是你的iq太低了。”又比如:“你是不是理解力有问题,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李鹊:“是,我承认我听不懂狗语。”又比如:“你这都看不上?你是不是眼瞎?”李鹊:“看了你的作品后,我恨我不是眼瞎。”……跑了一圈这些破铜烂铁项目,李鹊一身疲惫地回到家里,摊在沙发上,刚好看到施弥明端着茶走出来。李鹊伸手抓起施弥明手上的茶杯就喝了一口。施弥明好笑道:“这可不是冰川水冲的。”李鹊摆摆手:“可别说了,我刚刚去那个独立设计师的办公室,他们给我喝怡宝!怡宝!你知道什么是怡宝吗?”施弥明一脸正常:“我知道。”“你居然知道?”李鹊吃了一惊,“我以前听都没听过。”施弥明也不知该怎么吐槽李鹊,但他决定不吐槽,而是用温柔宠溺的语气摸摸李鹊的脑袋:“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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