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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金瞳消失,楼似玉暗骂一声自个儿老眼昏花,甩甩袖子便潜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风袭来,掌灯客栈门口的纸灯笼被吹得晃了晃,连带着投下的光影也摇晃起来,像撒了欢的孩子似的,来来回回不肯安静。

突然,一只皂底黑面的锦靴踩了上来。

光影倏地顿住,连夜风都一起僵滞。本都是自由自在的东西,却都仿佛被这靴子踩住了命门,轻易不敢妄动。

灯笼里爆了一个小火花,光骤亮,接着又暗下去不少,微弱的烛火在地上朦朦胧胧地勾出一个人影。那人影拧了拧脖子,极轻地笑了一声。

云散月消,天光乍破,浮玉县又迎来了一个大晴天。

楼似玉一大早就在门口张罗,忙得脚不沾地。宋立言下楼来,还没开口问她在干什么,就被她塞了一碗猪蹄黄豆汤。

&ldo;这是早膳,大人先用着。&rdo;她说了这么一句,冲他笑了笑,然后便又跑去跟李小二商量怎么写楹联。

&ldo;本官要是没记错,眼下还不到年关。&rdo;宋立言困惑地搅了搅汤勺,&ldo;这是在张罗什么?&rdo;

宋洵扶他去桌边坐下,低声道:&ldo;刘师爷的命案已结,楼掌柜这是在准备重新开张之事呢,看样子隆重得很。&rdo;

宋立言哼笑,看向那窈窕的身影:&ldo;后日官府开仓,她自己都说那日最易出事,却还这么宽心地张罗这些。&rdo;

楼似玉耳朵尖得很,闻声就转过头来笑:&ldo;天总要下雨,衣裳也不能不洗吧?奴家就是个普通小百姓,甭管发生什么大事,日子总是要过的。&rdo;

说着,又拿了对联纸过来,谄媚地奉到他跟前:&ldo;大人若是有空,不如给奴家提个联子?&rdo;

&ldo;没空。&rdo;宋立言漠然地抿了一口汤。

小脸一垮,楼似玉双手合十抵在鼻尖上,朝他直眨眼:&ldo;举手之劳嘛。&rdo;

&ldo;这词本官用来自谦可以,从掌柜的嘴里说出来,颇有些不对味。&rdo;宋大人完全不买账,低头饮汤,脸上半分动容也没有。

要是一般人,肯定见势不对就放弃了,毕竟宋立言板起脸来也着实不亲近,有股子令人畏惧的阴冷之气。然而楼似玉竟像是没感觉一般,依旧凑在他跟前碎碎念:&ldo;以前自己写过对联,我觉得写得挺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让我用。&rdo;

&ldo;你写的什么?&rdo;宋立言问。

楼似玉颇为自信地道:&ldo;上联:金是钱银是钱金银是钱。下联:你是人我是人你我是人。横批:人财两得!&rdo;

&ldo;噗‐‐&rdo;后头站着的宋洵一个没忍住,将刚喝的茶全数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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