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跳了,你千万不要拉着我,我说跳就跳,现在就跳。”
“你跳啊!没人拦你。”
我纵身一跃,没跳,马上又缩回了身子,顺势把她搂在我怀里。她很乖,像个小孩子一样,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用手指掰着手指。我用大手紧紧地握住她的小手。我无法说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是幸福?是爱?是温柔?是内疚?是责任?还是一处彻头彻尾的悲伤?
中午,我们在山顶上聚餐。大伙找了一块树阴,拿一张大报纸垫在地上,围着报纸席地而坐,把旅行包里的各种干粮、熟食、饮料、矿泉水统统放在上面,然后开吃。爬了那久的山,肚子早已空空如也,大伙都吃往津津有味,只有小胖一个人赖在半山腰不肯往上爬。我们也不强求,等他饿了,自然会上来,因为他是空人一个,什么吃的都没有了。
有时候我总觉得自己是叫化子命。我爷爷就曾经乞讨过,并且直到现在还被别人称作叫化子,从血缘上说,我是有叫花子血缘的。也许这一血统造就我对叫化子的生活曾经一度的向往,曾经无数次想像自己和好多好多的叫化子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分享讨来的食物,一起睡在荒郊野岭,一起睡在天桥下,一起打闹,一起……永远在一起,直到死我们的尸骨也在一起,即使没有棺材,连一场包裹尸体的破烂草席没有也无所谓,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
在鸡的所有烹调方法中,我最喜欢吃的就是叫化鸡。我就是这种命,喜欢做所乞丐,喜欢吃叫化鸡的命,喜欢和那些在世人看来是人渣的人在一起,一条贱命,贱得死不足惜。
曾经也想过如果能像绿林好汉一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伙一个个豪情万丈长,肝胆相照,所谓“为忠义而死,死得其所”。可要是现在我还说这种话,肯定被别人笑话死,多么落伍多么不合适宜的一句话,像这样的话早就应该打入第一百八十层地狱去了,
我总觉得人类越来越文明了,吃相越来越好看了,也越来越虚伪了,离我们的本性也越来越远了,甚至很多人连自己的本性是怎样的都不知道。人不能忘本,非也,人就是要忘本。
小胖上来了,我看他是饿得不行了,要不然打死他都不会上来的。
“我坐在下面等你们下去,过了老半天也不见一个给我送吃的,你们呀,怎么也不念念同门之情?”小胖说。
“我们是想让你看看顶峰的景色,你坐在半山腰,永远无法领略到顶峰的一派美景。”我说。
“人都饿死了,还看什么景色?”他说。
“你现在又没死,上来既看景色,又吃到了东西,一举两得,还不好?”阿春说。
小胖只顾吃,没闲心说话。
太阳越来越厉害,我们刚才的树阴都被太阳侵占得所剩无几了,穿一件单衣都觉得热刺刺的,谁也不敢抬头,否则太阳光刺得你头晕目眩,说不定因此不定神,倒下去了,后果不堪设想。大伙收拾好东西,把垃圾也带上。有一点必须声明——我们可是支持环保热衷环保的良好公民,不像某些游客把垃圾扔得到处都是,有没有素质原暂且不论,最起码这种人素质高不到哪里去。
下山路走得顺利多了,万姿和狗熊玩起了飞跑。这就像有些为官者踏上仕途之初,往往尽心尽力,一心为民。一路摸爬滚打,削尖了脑袋向上爬,其艰难异常之程度非常人所能想像。得一日登上宝位,便得意忘形,在金弹和肉弹的双重攻击下,慢慢地走上“正途”,进入预定轨道,开始玩忽职守,贫赃枉法,对人民疾苦漠不关心,置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可一旦东窗事发,就像从山顶上一头栽下来,锒铛入狱,甚至押赴刑场,以备枪决。
我们老百姓人何尝不是这样呢?从一出生就开始拼搏奋斗,为了各种利益、欲望奔走呼号,终生不得解脱,待到某一命呜呼,一切都化为泡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就是人,谁都一样。
到了半山腰,我们开始站山洞,天岭有很多各种各样的洞,名字取得稀奇古怪,什么“盘丝洞”、“仙人洞”、“白骨精”、“阎罗王”……进去一看,其实都一样,里面什么都没有,这些名字无非是吸引游客买票进去看一看。现在不是旅游旺季,占洞摆桌收钱的人不在,整座山就我们几个游客,所以我们省了一笔钱,自然不存在上当受骗的问题,徒有虚名害人不浅。
在“白骨精”洞的时候,万姿突然伸出“利爪”,吐出舌芯,一副要吃唐僧肉的凶残相,至于唐僧是谁,见男生就是。这是一幕戏,大伙都陪着她玩。倒是吴优和烧饼吃了大醋,其他两个女生吃了小醋,烧饼气得嘟起了嘴,吴优表现较内敛,但我从她的眼神里表现出来明显的异样,已经读出来了,所以我退出游戏。只是傻不拉叽的阿春只顾自己玩,没注意烧饼的表情,到最后烧饼可能是忍无可忍,拉着阿春出了洞,大伙也就跟着出来了。
下山的时候,我牵着吴优的手,她好几次都想挣开,无奈我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就像包子皮裹住里面的馅似的,住你怎么蒸,总在包皮里面。
“怎么了?不开心明说嘛?”
“谁不开心了?你吗?”
“自欺欺人。”
“我挺开心。”她强颜欢笑。
我知道她吃了醋,女生一旦吃了醋一时半会儿很难消化的,这一点我深有体会。有时跟紫涵走在街上,眼睛不受大脑控制,无意中瞄了几眼街上的美女,如果没被她发现,倒没什么;一旦被发现,她当时不会说,继续若无其事陪着我走,回到住处以后就开始严刑逼供,一旦招供,那惩罚可不是一般性质的,要么几天不跟我说话,几天不接我电话,有时打多了打烦了,她索性关机。不过一般我都不会招供,因为她没有证据。自从她换了带摄像头的手机后,我陪她在外面散步,每次都是高度集中注意力,眼睛盯着脚尖,耳朵竖得比兔子的耳朵还高,手要么搂着她的肩,要么牵着她的手,反正能动的器官得有所注意,不能闲下来。我知道一旦眼睛闲下来,肯定会盯着看是美女,而且一看就挪不开脚,头以向日葵朝着太阳的姿势绕着美女转,有时太投入了跟别人撞上了,被个别素质高的人骂得狗血淋头。幸运的是我从来没撞上过老人和小孩,如果撞上了这两类人群,不但麻烦大,而且是一种罪过,所以每次都是逢凶化吉。说实话,就是看美女被紫涵拍到了我也不怕,街面上的事物多得是,她凭什么断定我看的就是女人,而且偏偏又是美女呢?我不可以看路灯?不可以看花草树木?不可以看隔绿带?不可以看汽车?不可以看自行车?就算上面所述物体都没有,我就不可以看空气?不管怎样,到哪空气都存在。当然这样讲只能是强词夺理,没有实质性的意义,就算争赢?也只能赢在嘴上,而赢不到她的心,归根结底我还是输了。
到了山脚下,有一不宽的水渠,水面有从树上面垂下来的枝叶,依依顺顺,恰似她的温柔。树干上钉了个牌子,上面写着——水上漂。这是一个游戏,游客只须轻踩浮在水面的木版,以此为支点,跃过水渠。最先尝试的是万姿,只见她纵身一跃,左脚轻点木版,右脚马上跨到了对岸,那个叫身轻如燕,大伙一致喝彩——好身手。为了配对,狗熊也跳过去了,相比较之下,万姿的跳是舞蹈,而狗熊是在做运动。阿春也跳过去了。烧饼不敢跳,装起纯洁来。吴优比她好说话,在看过几遍示范之后,加上我的动作指导,也跃过去了,其他几位都过去了。只剩下小胖站在那里没有跳的意思。我管不了他,把烧饼送过去之后,也跟着过去了。大伙都在叫他跳,他就是不跳,住你怎么教他动作要领,怎么鼓励他,怎么做保证,他就是无动于衷。真是烂泥扶不上壁。大伙实在不愿再说了,也不愿等了,就扬言如果他不跳,只好各走各的。这一句把小胖说动了,他可吃过脱离组织的苦,知道掉队要想赶上有多难,况且他对那地方不熟,说不定迷路了,就再也出不去了,他的美好青春年华就此划上句号,我们“六少神”从此就变成了“五少神”,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将蒙受多大的损失?他不替自己想,也得替咱们国家想一想,替咱们的人民大众想一想,认识到这一层利害关系,小胖决定跳了。
临跳之前,小胖向诸位逐一请教跳的作要领和跳后的心理体会,在鼓足了大不了一死的勇气之后,他跳了。情况很不妙,他落进水里去了,就在他左脚踏木版右脚还未提起来的时候,整个身体已经有下沉的趋势,右脚一提还来不及跨,左脚就已经深入水底了。好在水渠的水不深。只浸到他的膝盖部位。大伙把他从水里拖上来。小胖一肚子的气不知道冲谁发,他之所以生气,并不是因为落水本身,而是因为落水把他的adidas鞋灌足了水,彻彻底底洗了个澡。这双他平时从来舍不得粘半点水的名鞋,今天算是开了个光。一上岸,他首先弄的不是裤子,而是鞋,他把鞋脱了,把是面的水倒出来,然后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朝着四面八方拼命地甩,甩完了还不够,掏出手帕纸来吸,吸完之后再用干裤子擦,一切弄完之后,才提着鞋子打着赤脚跟着大伙后面悻悻地走。大伙要他穿上鞋,他说是不碍事,其实他是舍不得穿,舍不得让他的爱鞋在未干之前承受他的重量。
也许女生想不通为什么小胖那么爱他的那双鞋,甚至超过爱他自己的脚?原因其实很简单,小胖为了买那双鞋,省吃俭用了好几个月,几个月不见荤,这对以前没荤吃不下饭的小胖是一个多么沉重的折磨,但他坚持下来了。我说过我们六少神都是好样的,这样的苦他都能吃,还有什么困难是他不能克服的?还有什么事业他不能成就?如果他不能,我想其他人更没可能了。当然小胖买这双鞋买不是买了装帅摆酷,更不是为了摆阔气显示自己家里有钱,而是源于一种时尚,一种对时尚的追求。这样说,读者可能还不太明白,这是需要说明一点,校园内一直流行穿adidas去泡妞的说法,为了追求这种时尚,小胖自然也得去买一双,说白了,就是为了泡妞钓马子。
山路崎岖坎坷,还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石子、山石,穿着鞋都能感觉出来,更不要说小胖打的是赤脚,那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开始小胖嘶牙裂嘴还捱得过,慢慢地他每下一脚都要花至少十秒钟的时间来考虑这脚应该下在哪儿,如此用功步行,速度之小可想而知,我们不得不走走停停等等他。他接二连三重三遍四的问我,还有多远要走多久,我的回答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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