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遥说着，忽然笑起来，微卷的头发稍稍盖住一只眼睛，那笑容里有几分阴戾，混合着他一贯的儒雅风流，诡异得和谐。

林平安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哥哥，怔愣在那里，抿着唇说不出话。

林平遥又说：&ldo;老头子总以为我是个普通人，就该有普通人的活法，他觉得把我摘出来是我莫大的幸运。

你也觉得你一直在保护我，为我牺牲。

是，你们都很伟大，很厉害，只有我心里阴暗，肮脏龌龊，那怎么办？&rdo;

林平遥摊开手，嘴角微微勾起一丝邪异的笑，&ldo;我只好把你变成跟我一样的人。

&rdo;

林平安张张嘴，想要说的话很多，可最终却化为一丝自嘲，&ldo;如你所愿。

&rdo;

然而他的心里终归难以平静，所有的情绪都涌动着像一只只怪兽，啃食着原本就已经荒芜的糙地。

他还是没忍住，冲动地上前一步，问：&ldo;你就这么恨我们？&rdo;

林平遥缓缓摇头，眼睛里盛着令人发寒的笑意，&ldo;我不恨你，我爱你啊。

&rdo;

&ldo;你放屁！

&rdo;李平安怒极。

林平遥却悠悠说开了，&ldo;我还记得你当年那副好像身负使命，时时刻刻都想着要保护别人的清高样子，很可爱是不是？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只狰狞的怪兽，我只不过帮你把它放了出来而已。

&rdo;

&ldo;所以呢，你现在是想看着它把我吃了，你就满意了？&rdo;林平安目光凌厉，眼睛里赫然已经有了血丝。

林平遥摇摇头，&ldo;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所谓的双胎养鬼之法根本就是假的，也就是港城那帮蠢货才会相信，其实我养的鬼一直是你的啊。

&rdo;

&ldo;我是人，不是鬼。

&rdo;林平安沉声，

林平遥却反问：&ldo;人和鬼又有什么区别？&rdo;

疯了！

林平安真的觉得林平遥疯了！

所有的事情都像荒诞的滑稽木偶剧，当年他就不该去救林平遥，一起死了算了！

而此时此刻林平安想到林千风，忽然感到一阵畅快，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糙，说：&ldo;你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没用了，有书斋里的人在，你我都是死路一条。

&rdo;

林平遥终于收敛了笑意，&ldo;你想死？&rdo;

林平安讥讽，&ldo;你不是说人和鬼没有区别吗？&rdo;

&ldo;我不答应。

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决定。

&rdo;林平遥语气阴狠，那目光直刺进林平安的眼睛里，向前一步。

然而他前进一步，林平安就后退一步，&ldo;我的命是我自己的。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