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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两条路在他们面前展开，一左一右。左下山，直通合口。右通向哪里？北门晨风不知道，象是山口。他和大家一起转向右。

&ldo;对，我们到几微山庄去？黄师伯多日不见了。&rdo;洗心玉提议道。这几天，她好象变了个人似的，话语特别多。

&ldo;谁说好几天了？不是前几天才来过吗？&rdo;辛琪大咧咧的，一语就戳穿。

洗心玉涨红了脸。

&ldo;姑娘，我们去吧？&rdo;这是齐云在为洗心玉掩饰。

&ldo;那好，我们去。&rdo;容悯想了想，也同意了。大家转向山口。身右是垅田，高梁的青粒正在昂扬。向上是山口，山口处，几株高大美丽的白杨树，长得那么粗犷，倒不象白杨了，而象是山毛榉，没想到白杨也能长得这样粗犷。突然，北门晨风眼前一亮，山势从他眼前泻出，泻出一片好深邃的谷地，似不真实的风扑面而来，一下子就拉近了他与这邃远谷地的距离。

&ldo;好雄伟的地方！&rdo;北门晨风不由得脱口而出，&ldo;徂徕山真是好风光。&rdo;

&ldo;能得到你的赞许，看样子还真不错。&rdo;洗心玉有意接近北门晨风。她本意是赞同，但经这样一说，却象是打趣。打趣是，象北门晨风这样浪迹天涯、见多识广之人，按说不会为徂徕山这不具盛名的风景所打动。

&ldo;你不信？&rdo;北门晨风感觉到了。

&ldo;信又怎样？不信又怎样？&rdo;

&ldo;风景不在于盛名。&rdo;

洗心玉不语，这思想其实正是她自己的思想。对大自然，只要你用心，每一座山峰，都有它独特的壮美，就象每一个少女都有她独特的亮丽一样。但她没能正确地表达出自己这一思想，而是让自己充当了另一种角色。她嫌自己好笨，辞不达意，便显出一丝痴（马矣）来。

&ldo;走，我们往右！&rdo;苦须归宾叫道，拿鞭子一指。苦须归宾对北门并不反感。

右边深邃处是一片林子，苦须她们都是熟悉的，只有北门一人不知。他看见那林子里显出一片粉墙黛瓦，又兴奋起来。那粉墙黛瓦立在那片林子里，好象是一片灿烂的阳光落在浓阴里一样，显得那么明快、缠绵，给浮尚的心灵覆盖下一种淳朴的绵长。

洗心玉突然停住马，她的动作总会使人产生出一种怜惜。为了刚才的失态，她对北门晨风说：&ldo;北门子，你看这右边的一堵墙，仿佛被一整个夏天的阳光晒熟了似的，便和往日有所……&rdo;说到这里，她突然不说了，泛起了一片红晕。北门晨风正想问她：是不是和往日有所不同？但看见洗心玉这有些发窘的样子，似乎也有些明白，知道这女孩子心地绵密敏感，也就不问。

来到庄前，有庄客牵了马去。容悯和苦须归宾不管北门晨风的奇怪，径直走了进去，洗心玉陪着北门晨风落在后面。一老者乐呵呵地走了出来，他的目光越过容悯，立即看见了北门晨风。容悯叫他老师，北门晨风看见这老者不由得一征，他怎会不认识虞丘台？&ldo;这老者……，&rdo;他想。

虞丘台看见北门晨风，眼睛一亮，也认出来了。只见他先入为主地发话：&ldo;莫非是飘零子！&rdo;又自我介绍道，&ldo;黄公虔，不认识了？&rdo;

&ldo;黄公虔？哦，你看你看，黄老夫子！‐‐别来无恙！&rdo;北门晨风这人机敏，立即接过话头，顺着黄公虔的话说下去。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容悯奇怪了，问：&ldo;北门子，你认识我老师？&rdo;

苦须归宾也正有不解，也问北门晨风怎么回事？

你叫北门晨风说什么？我们知道，这黄公虔就是虞丘台。北门晨风至所以认识虞丘台，其实也仅仅是在兰陵双清楼。因为那时季姬受&ldo;玄冰十三壬&rdo;的砥砺，需要北门晨风扶持，因此他每月总要到兰陵双清楼去一两次，因此和虞丘台打过照面。高渐离一出事，虞丘台就销声匿迹了。秦王政一直在追捕他，现在他出现在这里，这里面充满了多少变数？又有多少隐密？再者，北门晨风也有点猜度到容悯的身份，就怕自己一开口，露出破绽，惹出许多不便来，所以他正想敷衍。

&ldo;渴死了！&rdo;在堂前依案席坐下的洗心玉恰巧这时叫了起来，&ldo;黄师伯，有没有熬制好的浆饮？&rdo;

&ldo;有啊。&rdo;黄公虔正想吩咐佣妇，齐云马上说：&ldo;我来。&rdo;就走进了内室。不一会儿，就用一式金银镶嵌的堞盘和青瓷杯盛来（米巨）（米女），枣粳，糖扶于（米页）等甜点和浆饮。这时容悯和黄公虔一起进入内室。辛琪说：&ldo;黄师伯是容悯的老师呢。&rdo;

&ldo;喂，飘零子，你怎会认识黄师伯？&rdo;苦须归宾仍感到奇怪。

&ldo;苦须，你口干不干啊？喝点浆饮。&rdo;洗心玉立即打断了她的话。

北门晨风就明白，这洗心玉冰雪般聪明，她在为他掩饰。

说话间，容悯随着黄公虔出来了。

&ldo;这浆饮熬制得好，怎么配制的？&rdo;洗心玉喝出了好浆饮，欢喜得很，问走出来的黄公虔。

&ldo;看看，这丫头，就是鬼，&rdo;黄公虔指着她，对北门晨风讲，&ldo;喝出来了。&rdo;

&ldo;这浆饮好么？&rdo;苦须归宾不信，马上喝了一大口，她没喝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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