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么,你二人昨日不曾谈妥?&rdo;
&ldo;此女七窍玲珑,并非可随意糊弄的主。&rdo;
他嗤笑:&ldo;怕是你这副皮囊不够人家瞧吧。&rdo;
&ldo;你行,你去?&rdo;
换来陆时卿一个眼刀子。
郑濯也就不说笑了,问:&ldo;你看,可是元世琛将前因后果告诉了她?否则她何以一上来便质问我是否真心求娶。&rdo;
&ldo;世琛&rdo;是元钰的字。
陆时卿摇头:&ldo;不像。&rdo;他沉默半晌,扯了下嘴角,&ldo;她此番进京,曾有滇南王亲信随行,但这批人却被半道遣返了,你可知为何?&rdo;
郑濯深想一下,大约明白了他的意思。
&ldo;她之所以如此,是因她清楚,一旦滇南王的亲信踏入这座皇城,必将给朝臣落下话柄,参到圣人跟前去。由此看来,此女心思并不简单,又恰在你争取到元世琛支持的节骨眼进了京,当有所图谋。&rdo;
郑濯起先频频点头,听到最后却忍俊不禁:&ldo;一个小丫头能图谋什么?&rdo;问完又皱了下眉,&ldo;或者,是滇南王的意思?&rdo;
陆时卿摇摇头,示意暂且不好说。
&ldo;不论如何,总得再听听元家的意思。我与她有个三日之约,到时,你如前次那般,再替我做一次说客。&rdo;
陆时卿一时没应,抬眼道:&ldo;圣人令你结这门亲,乃是一石二鸟之计。你欲将计就计,我不拦你,但你须得清楚,这条路很危险,对你,对元家,都很危险。&rdo;
他不以为意一笑:&ldo;怕什么,这不是有你把控周旋?&rdo;
陆时卿瞥瞥他,到底没再说别的,应下了。
……
后日一早,陆府收了一摞厚礼:一对成色上佳的玉玦,一对玲珑秀致的香囊,一对巧编细织的同心结……像是谁家小娘子将能够表意的信物一股脑倒了来,且不知何故,还都是一双一双的。
陆老夫人宣氏和陆小娘子陆霜妤望着这堆信物陷入了沉思。
宣氏凤眼微眯,静静审视着它们。
她只有一个儿子,这些东西是给谁的,不言而喻。但曾经收礼收到手酸的陆府已有一年多不曾见过这等场面。
原因是,昨年初春,她的好儿子非常不留情面地拒绝了当朝嫡公主的示爱,一时闹得满城风雨。此后,长安的小娘子们个个有贼心没贼胆,生怕与她儿成了,便给贵人惹了不痛快,小命难保。
她打量半晌,越想越奇,问仆役:&ldo;哪家小娘子如此有胆气?&rdo;
仆役答:&ldo;回老夫人的话,这些都是元家送来的……&rdo;
&ldo;啊?&rdo;陆霜妤一张嘴张成枣儿大。
&ldo;元家人说,前头有一回,澜沧县主的家犬咬坏了郎君的一对玉玦,故来赔个不是。&rdo;
陆霜妤郁卒了好些日子,茶饭不思的,好容易缓了过来,闻言又勾起了伤心往事,咬咬唇道:&ldo;她想给阿兄赔不是,送对玉玦来就是,这香囊和同心结算怎么回事?&rdo;说罢去扯宣氏袖子,&ldo;阿娘,这个澜沧县主必是瞧上阿兄了!&rdo;
这么简单粗暴的事,不是明摆着的?
宣氏觑她一眼:&ldo;那是当然。人家不瞧上你阿兄,还瞧上你?&rdo;
陆霜妤嘴一瘪:&ldo;阿娘‐‐!&rdo;她究竟是不是亲生的啊!
宣氏这会儿没工夫搭理她。她想了想问丫鬟:&ldo;前头你们与我说,子澍从芙蓉园回来时,身上揣了方锦帕,看样式似乎是女子的。那方锦帕眼下何处?&rdo;
&ldo;回老夫人,郎君当场便叫人丢了。&rdo;
宣氏眉头一皱:&ldo;那锦帕上边可绣了什么字样?&rdo;
&ldo;这个婢子就不清楚了。但婢子听说,当日在芙蓉园里头的娘子,除了已为人妇的元夫人,便是澜沧县主。&rdo;
宣氏眉头舒展开来,妙啊,妙啊,偏头小声吩咐:&ldo;你们去查查,这锦帕是否确实出自元小娘子之手。&rdo;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个男声:&ldo;不必查了,就是她的。&rdo;正是听闻送礼人动静,来了正堂的陆时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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