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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怎么？你弟弟订婚我不能来？”辛望云挑了挑眉毛，略带戏谑地问。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杜璞今天大概一直在忙，这么冷的空调头上还挂了一层汗珠，“杜玉……哎那混蛋，我是真不知道他跟我爸提了这事……我……哎我真是太对不住你了，上次就该直接把那小子的腿打断！”　　“别这么说，都跟我抢，说明我眼光好，但抢不过别人，就是我实力不行，也怪不得谁。”　　“你……你真想通了？”杜璞嘴里这么问，但脸上明摆着写满了我不信，弄得辛望云都不知道是顺着他的话说呢，还是该换个方向转开话题。　　“不能那么快吧，这才多久的事啊，我上个月还看见辛儿发他俩去游乐园的照片呢！”柯子言没给辛望云转移话题的机会，一句话就把杜璞的问题给固定住了。　　——是了，上个月我们俩还一块儿去了趟游乐园，那天吴霖一直在接吴霄的电话，我还因为这事咨询了老妈的意见。当时我以为那只是个谈恋爱的小磕绊，原来是我失恋的序曲啊。　　辛望云后知后觉地想，结果想入迷了，一时没控制住表情，刚刚还豁达开朗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苦笑，看着像个欲笑却哭的小丑。　　“诶……不不不……你别……辛儿啊，听哥们说，失恋这事早晚有一天会过去的，没有一根萝卜会永远躺在没水的坑里，你现在当务之急是……”　　“得得得，”不耐烦，辛望云赶紧制止了柯子言的倒霉鸡汤，“哥们儿还没那么孬，今天能来，就说明没事，你少给我整苦情戏。”　　“你……哎……”这事杜璞真是里外不是人，自己弟弟不干人事，但他既不敢忤逆父命，又不能安慰兄弟，这段时间好几次想给辛望云打电话，最后都因为不知道说什么而悻悻收场，“这事儿真是我不对，我要早知道……”　　“你要早知道，替他还债的就是我了。得了，真没多大回事，赶紧给我们指个坐吧，一群人挤这儿说小话算几个意思？”　　看辛望云给了台阶下，杜璞也不好再多说，赶紧把二人引到了他们高中同学那桌，又忙着去招待别人去了。　　杜璞带辛望云他们去的那桌，有差不多一半的人都去了辛望云去年的生日会，这会儿看见辛望云走过来，所有人都跟空口咽了个大枣一样，噎住了。　　“收收，都收收你们那表情，一个个的，到底是来参加葬礼还是婚礼的啊。”柯子言怕辛望云触景伤情，赶紧制止了一众人蠢蠢欲动的八卦心。　　“没事儿，全都是老黄历了，今天是人家的好日子，你们该吃吃该喝喝，别老盯着我。”　　看辛望云不想说，一群人也不敢多问，只有两个细心一点的oga起身给辛望云递了瓶饮料，让他喝点甜的，开心一点。　　其实辛望云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说平静吗，肯定没有，但说是心如死灰，倒也谈不上。他好像还在一场一环套着一环的梦里，一直在闯，周围的环境换了一个又一个，但就是出不去，就是看不见天明。　　大概是茫然吧，他最后给自己的心情下了个结论。还不错，茫然总比绝望好，一时的迷路总比永远的迷失好，也许过了今晚，他就真能等到一个全身释然。　　周围的灯光忽然变暗，主持人清场的声音响起，周围上一秒还在推杯问盏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全部聚集到了舞台中央——今天的主人公终于出场了。　　杜玉一席金色西装，搂着吴霖站在舞台中央，为了配合他，吴霖穿着带亮粉的银色西装，他之前从没穿过西装，这么冷不丁一穿，感觉哪哪都不协调，像偷了爸妈衣服的小孩。　　——如果是我，一定不会让你穿这么假大人的衣服。就简简单单的白色或者浅灰色，里面搭你喜欢的t恤，下面穿球鞋，领结颜色要和我的西装一样。我还会在你的胸口别一朵小花，要当天刚摘的，最好还带着清晨时分的露水，鲜活、清新，就像你笑起来的样子。　　辛望云忍不住地想。　　面前刚斟满的酒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他喝空了，在大伙都集中注意在听主持人的开场宣言时，辛望云已经默默地喝了三杯酒，现在又给自己满上了　　“够了！辛儿！你这都　　辛望云眼神迷离，就着吴霖的手喝完了温热的水，一点反抗挣扎也没有，吴霖怀疑就算自己现在喂了他一杯毒药，这人也能眼都不眨的就喝下去。　　“哥哥你现在自己能动吗？能的话你睡上去一点，我帮你脱裤子。”　　吴霖象征性地摇了摇辛望云，想让他自己动一下，谁知道刚还晕晕乎乎的人现在一下子醒过来了，眯着眼睛看了吴霖几秒，突然猛的一拉，把正准备转身放水杯的吴霖一下子扯到了床上，水杯应声而落，摔在地毯上，发出扑通一声。　　“想帮我是吗？怎么帮？”　　辛望云掐着吴霖的脖子，冷笑着说，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现在的表情，那么应该是如狼似虎。可从来没有见过辛望云这一面的吴霖，竟然完全没有惊慌，他轻轻地蹬掉鞋子，用脚后跟着力踢了一下床，挣脱了辛望云压制的同时也把自己往床中间送了一小段距离。　　“怎么都可以，哥哥，你想这么来就这么来，我只要你开心。”　　……（省略部分在微博，千人小玉多一点）　　餍足后的辛望云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吴霖连拖带拽才堪堪把他拖到了房门外。为了不被摄像头照到，之前他已经用辛望云的手机给辛家的司机拨了电话，说自己是订婚宴的客人，辛望云突发易感期晕倒了，自己现在有别的事情要忙，请司机赶紧来2806门口来接一下人。　　辛家的司机来得很快，大概是一直在停车场候着，吴霖背靠着门数了还不到一百下，就听见了从走廊尽头传来的慌忙的脚步声，接着是辛望云被扛在肩上的声音，一步一步缓慢前行的声音，电梯抵达的声音，和一切声音消失的声音。　　好了，从这里开始，哥哥你要努力忘记我。吴霖头抵着膝盖，辛望云留下的气味萦绕着他，不断蚕食着他即将瓦解的心脏。　　你要忘记我，就像忘记今晚一样，所有的事情，统统都不要再想起。　　泪水无声地滴落在地上，砸碎了一个个尚未绽放就突然枯萎的梦。　　吴霖一直在酒店待到第二天傍晚，才换好衣服偷偷溜了出去。　　按理说他其实应该早点离开才对，紧急避孕药的最佳药效时间是48小时，在这个有效时间内，也是越早服用越好。但是他在订婚宴当晚失踪，程至礼和杜玉肯定在满世界的找他，而他们最先开始翻的地方一定就是酒店。所以如果昨天晚上就从酒店里出去，没准还没走到门口就会碰上程至礼的人，那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身上这浓得冲鼻的alpha信息素味道。没办法，吴霖只好呆在房间里，洗了无数遍澡，确定身上的味道全都散尽了，才拿着昨天偷来的那张请帖，去前台办理退房。　　“好的李先生，您的退房手续已经办完了，欢迎您再次入住christian酒店，我们将竭诚为您服务。”　　服务员受过专业培训的微笑很标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四粒白白的上牙，可惜她礼貌恭送的“贵客”没时间欣赏她的优质服务，那人匆忙说了声谢谢，就低着头大步朝酒店门口走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christian坐落在泉临市的市中心，周围全是鳞次栉比的商务写字楼，各大银行的泉临总行和所有大企业的办公区几乎都在这一片，辛意就在隔着两条马路的一座40层高楼里。吴霖按着自己的记忆往辛意走，他记得那附近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里面应该会有常见的计生用品。　　虽然是日暮时分，但街上的热浪还没有散去，吴霖才走了一会儿，衬衫就已经完全汗湿了。他没敢松领口卷袖子，昨晚辛望云做的时候太用力，弄得他全身上下都是红紫交加的痕迹，被领带绑过的手腕也磨破了皮，看起来像是遭遇了家庭暴力。好在订婚宴的这身衣服热归热，却能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就算现在被程至礼当街逮了回去，只要不扒他的衣服，就绝对没人猜得到昨晚他到底干了些什么。　　“请问一下你们这儿有没有紧急避孕药？”吴霖没记错，辛意楼下就有一家便利店，店面还挺大。　　正忙着给前一位顾客结账的服务员闻声抬起了头，发现询问避孕药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oga，年轻得……不像是会需要避孕药的年纪。　　“有的先生，麻烦提供一下您的身份证，避孕药不允许向未成年人出售。”　　听到服务员的要求，吴霖哭笑不得，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人当成是未成年了，好在他早就习惯了这种误会，大大方方地把手伸进了裤兜里，想把身份证给掏出来，结果却碰到了一个柔软地条状物——辛望云昨晚落在房间里的那条领带。　　当时是出于谨慎考虑，不想在房间里留下任何辛望云的东西，吴霖才把领带随意地塞进了宽大的裤兜里，但到了这会儿，他突然摸到这条领带，才意识到这可能是辛望云留给自己的最后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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