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则安换了个问法:&ldo;我在珠峰上那事,后来闹了一阵,这个你知道吗?&rdo;
&ldo;嗯。&rdo;
&ldo;上一家俱乐部因为受不了死者家属去公司拉横幅,跟我解约了,我那段时间状态挺糟糕的,各方面压力都大。&rdo;
周念抬头,诧异地看向他漆黑的眼睛。
她原以为迟则安既然问心无愧,就不会为这些事烦恼。可是仔细想来,他毕竟是一个人,算算当时的年龄也不过大学刚毕业没多久,怎么可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迟则安压低声音,指了指外面:&ldo;我就是那会儿认识的老于,跟他进了暖峰。本来想的是他们说我不救人,那我就去救,万一出事死了,那他们也没话说了。&rdo;
周念捂住嘴唇,没让惊呼声传出。
&ldo;但是被老于看出来了,他帮了我很多。要不是有他,我就不会是现在这样。&rdo;迟则安沉默几秒,接着说,&ldo;你看到的那姑娘叫肖媛,她确实是我前女友,她在我最糟糕的那段时间提了分手。&rdo;
周念眼眶有些发热,她努力深呼吸几下,把眼泪忍了回去。她不敢想像那时候的迟则安是什么样,会不会像她的父亲那样,沉默不语,日渐消沉。
迟则安说:&ldo;所以现在她来找我和好,我不可能答应。&rdo;
&ldo;你还怪她吗?&rdo;周念问。
迟则安摇头:&ldo;我只是想明白了,&rdo;他反手拿起台面上装着干辣椒的密封罐晃了几下,&ldo;就像你说的那样,人不能一边喜欢辣椒,一边又嫌弃它会刺痛舌头。肖媛不能接受我的全部,那我和她之间就没有可能。&rdo;
周念盯着密封罐里的干辣椒,心想原来他记得这句话啊。
这个意外的发现令她为之一喜,她扯扯嘴角,关心起别的问题:&ldo;现在参加救援的时候,你还会想……那些事吗?&rdo;
迟则安说:&ldo;早不想了,现在每回在现场,我想的是救人,但比救人更重要的,是我得活下来。&rdo;
周念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ldo;刚才真是吓死我了。&rdo;
迟则安笑了一下:&ldo;这么容易吓着,那你还不问,不怕把自己吓死?&rdo;他顺手揉了下她的脑袋,说,&ldo;还有什么想问的,一起交待了吧,别老让我去猜,行吗?&rdo;
亲昵的动作让周念眨了眨眼,又给她带来了些许勇气。
她想问的其实有很多,可提到最想问的,还是只有那一件。
&ldo;那你……&rdo;她嗫喏着张开嘴唇,后面最关键的那个词怎么也说不出口。
脑子里有两批小人在打架,一边是管晓雯和乔莎挥舞着旗帜大喊&ldo;有戏有戏!你还犹豫什么!&rdo;,另一边是她缩在角落孤军奋战地念着&ldo;万一是我自作多情呢?是不是循序渐进慢慢来比较好啊?&rdo;。
&ldo;嗯?我怎么?&rdo;迟则安等了半天没听到下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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