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宝贵被父亲狠狠骂了,完事越想越气。晚上回屋疼的龇牙咧嘴,越发恨上了苏禾。不,是苏家所?有人?。他开始盯梢苏家人?,不过都是暗中进行。白天上班,一下班就赶到苏家和孟宏志家必经之路去蹲点,希望能把苏禾抓个现行。苏禾将那些图纸全藏在一个保险的地方,调查组没走她不敢轻举妄动。刚过一天心里就开始叨咕:调查组的咋还?在公社?听说是去了另一个大队,也不知道?在调查啥。图纸可以先不给?他,免得再横生枝节。但这衣裳得给?他啊,不然他换什么。中午下工她去看那些衣裳,一件件的都挺脏。想?也是,左腿骨折打着石膏,肯定做什么都不方便。稀糊糊也是凑合熬熟。就这么给?他送去,还?是洗净了给?他?好,又?给?自己找个难题。说好了跟他保持距离的,这怎么兜兜转转的总跟他扯上关?系。“想?什么呢,眉头都打结了。”老太太从屋里出来,就看到闺女站在那儿发呆。“没、没什么。”老太太低头瞧一眼那些衣裳,然后默默叹口气。“要洗就赶快去洗,下午还?要上工。”“哦。”端起盆去洗衣裳,她手脚麻利,飞快的将衣裳洗干净晾起来。大哥进?来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进?屋吃饭去。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结果谁都没问。这衣裳明显不是家里人?的,怎么都没人?关?心一句的吗?衣裳晚上下工时已?经干燥,她吃了饭将衣裳叠好。用自己的包袱皮包起来,趁着夜色没人?时给?他送去。今晚有些阴,在这个还?未拉电的乡村,哪里都黑咕隆咚的。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小路上,她一贯胆大又?走惯的路,今天的心却提着,生怕遇到熟人?。一路小心谨慎,终于平平安安到了地方。敲门,听到里头说请进?后才推门进?去。他坐在炕上,今天家里多了个小炕桌。炕桌上放着一碗糊糊,看来是刚要吃饭。“衣裳,我给?你放这儿。”屋里杂乱的很,刚洗干净的衣裳只能给?他放炕上。这就免不了到了跟前,她看了一眼他的饭,觉得吃这个真不如烤红薯。灶台大概是溢锅了,一滩一滩的已?经干涸。用过的锅碗用水泡着,他那碗糊糊一股糊锅味儿。那味儿老远就能闻到,看来糊的不轻。男人?顺着她视线,顿时有些羞窘。“一时忘了,所?以有些糊锅,不耽误吃。”白面糊糊啊,做的比浆糊都让人?没食欲。这人?是不会做饭,还?是手脚不方便才会如此。就算只右手能做,也不至于糊糊都做成这样?吧。糟蹋好东西。看到自己的衣裳洗净叠放整齐,他冲她笑笑:“谢谢。”“没事。你、你不会每顿都吃糊糊吧?”说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一条胳膊不方便,除了这最简单的糊糊,他还?能做什么。“用不用我帮你换挂面?”大队就有一家做挂面的,可以买也可以用粮食换。他有白面,换了挂面的话吃起来也方便。“麻烦你了。”他从兜里掏出了现金递给?她。“谢谢俩字我就不说了,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绝不推辞。”没粮票的话价格贵,她拿了两张大团结,剩余的给?他推回去。二十块钱的挂面,够他吃一段的。“那我先走……”“哈,让我抓到你们了吧。”告辞的话没说完呢,从外头闯进?来一人?。听声音苏禾就知道?是钱宝贵,这狗东西到底跟孟宏志有什么仇,干嘛盯着他不放?“你抓什么?”苏禾镇定无比,我今儿可没拿那些烫手的东西。衣裳已?经给?他放下,我就来他这儿一趟,我又?不犯法。“你跟孟宏志沆瀣一气,刚才拿的东西呢,交出来吧。”“我拿啥了?”她两手一摊,“我啥也没有啊。你让我交出什么?”“你闪开、”男人?说着上前扒拉她,桌子上没有,那就是炕上。他在炕上到处翻找,只把衣裳翻乱,却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孟宏志也不吃饭了,脸色阴沉。“钱宝贵,你今天以什么身份来我这儿搜查?你要找什么,我犯了什么王法?你今儿不给?我个交代,我到公社告你去。欺负我残疾,你就能为所?欲为吗?”“我、”怎么没有呢?刚才看到苏禾拿着什么东西啊,她前脚进?我后脚来,怎么就不见了呢。“调查组的接到举报,你违规作业。你别以为你上回躲过了,这回就能躲过。”“我左腿骨折,左臂也受伤不利索,我一个残废还?能干什么?违规作业,就我这样?连糊糊都做不好的人?,我还?能违规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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