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吃完饭以后,她拉着我的手,朝我微微一笑说:“出去走走吧,秋天的江城,蛮漂亮的。”
&esp;&esp;我点点头,几乎所有的心情,都写在了脸上;对于她,这个天生克我的女人,我在她面前,是做不到任何遮掩的。
&esp;&esp;后来出了门,我们就沿着滨江路,一直走啊、走啊!路两旁红色的枫叶,随着微风轻轻飘落,远处的江水,传来“哗啦、哗啦”的拍岸声。
&esp;&esp;她轻轻靠近我,微微低着头说:“决定好了吗?什么时候离开?”
&esp;&esp;“嗯?什么离开?”我看着她,心里猛地一痛;因为我还没打算好,到底要不要走,要不要去找凤凰;而聪明的她,似乎早已看穿了一切。
&esp;&esp;“都写在脸上了,还跟姐装傻啊?”她白了我一眼,情绪低落地说,“能告诉我,她是谁吗?”
&esp;&esp;我抿着嘴,没有说话;因为一些事,你一旦说出来,便会伤了另一个人的心。
&esp;&esp;见我不说话,她点点头,拉着我胳膊的手,微微松开了;她站在路边,朝我一笑说:“到了人家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少抽点烟,女孩都讨厌男人这个的;衣服也要勤换,胡子要常刮,晚上要勤洗澡,不要让她的家人,以为你是乡下的,瞧不起你。咱们自己整洁,有礼貌,人家就挑不出咱的短,知道吗?”
&esp;&esp;我抿着眼角的泪,颤着嘴唇说:“姐,你能别说这个吗?”
&esp;&esp;“不说,姐总归还是不放心;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你在姐眼里,终归还是个孩子。你虽然事业有成,但生活的很多细节,还是要注意的;姐能包容你,不代表别人就能理解你;过日子,过的就是这些,不然将来,会出问题的。”
&esp;&esp;她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江边微微一笑说:“小炎,临走之前,再陪姐转转江城吧;转转这个,咱们初识的地方,记忆里,最美的城市!让我最后一次,以爱人的身份,牵着你的手……”
&esp;&esp;说完,她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拉住了我;我就像个木偶一样,被她牵引着,一直走、一直转。
&esp;&esp;五年前初到江城的我,觉得这个城市好大、好繁华;可如今,不知是城市变小了,还是自己的心变大了;其实也就是那么几条街,几处风景。
&esp;&esp;她指着远处的那个小广场说:“还记得吗?你来江城的第一天,骗我说你在这里租了房子;其实你当时,根本就没地方住,你还要在这里的长椅上过夜呢!”
&esp;&esp;我含着眼泪,看着周围的风景,和她略带忧伤的话语,久久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esp;&esp;后来我们走到一家西餐店,她指着里面说:“那天我给李恩旭接风,你吃醋了;因为不懂西餐的礼节,你被小雅和李恩旭嘲笑,最后别着头就往外跑,谁喊你也不听!你真倔啊,怎么就那么好面子呢?”
&esp;&esp;我仰着头,控着眼里的泪,望着玻璃墙后面的那个位子,手不自觉地紧紧抓着她的手。
&esp;&esp;后来她拉着我开始跑,特别开心,就仿佛我不曾要离去,只是和她,在这漂亮的城市里,闲逛着。
&esp;&esp;她站在一个胡同口,指着不远处的饭店说:“那年冬天下大雪,你一大早给人家饭店送蔬菜,刚好被我撞见了!你竟然扭头就跑,我追你、喊你,可你不听,都把我急坏了!后来我开车,直接把这胡同口堵死了;你就坐在那辆破三轮车上,冻的脸通红,还嘴硬地说自己过得很好。”
&esp;&esp;她的声音在我耳畔回荡,我微微闭眼,两滴热泪就那么流了出来。
&esp;&esp;后来我们走到小雅哥哥的烧烤店前,她“噗嗤”一笑说:“还记得这个地方吗?当初金胖子拿股权要挟我,让我去酒店陪他;你因为这个,那晚喝得酩酊大醉,我见到你的时候,都吐胆汁了!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你还死不承认!想想那时,我们怎么就那么年轻、单纯呢?姐还想让你,再为我喝一次酒,吃一回醋,只是啊,再也…再也没有机会了……”
&esp;&esp;说完,她含着眼泪,却呆呆地望着烧烤店傻笑;风吹动着她的长发,白皙的脸颊上,带着幸福的喜悦,和说不出的无奈。
&esp;&esp;还不待我说话,她拉着我继续又走;她一边走,一边哭着说:“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最后一个地方了,陪姐转完;转完了,你就去寻找你的幸福吧!鸟儿终究要展翅翱翔,世界那么大,我希望姐的小炎,能在某个地方,找到幸福的生活。”
&esp;&esp;被她拉着,我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因为…因为只要一开口,我自己就会哽咽、流泪,泣不成声!
&esp;&esp;后来天黑了,滨江两岸亮起了闪烁的霓虹!她拉着我,站在江边的公路上,对着江水大声呼喊说:“王炎!你有喜欢的人吗?”
&esp;&esp;我手抓着路边的栏杆,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那眼里的泪,随着呼啸的江风,哗哗往下流着说:“有!”
&esp;&esp;她转过头,乌黑的眼睛里布满了泪水;红唇轻咬,她几乎哭着大喊说:“她是谁?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要喜欢她?”
&esp;&esp;我猛地一抓栏杆,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江水大声呼喊说:“她叫江韵!我永远都忘不了,当年那个把我带回家的女人!姐,谢谢你,在我20多岁的年纪,不嫌我穷!”
&esp;&esp;说完,那些往昔的记忆啊,就如江水般涌上了心头;眼里的泪,伴着我和她曾经的种种过往,就如电影一般,在脑海里回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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