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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一群大大小小的眼球马上围住了易雪，其中最小的眼球和苹果差不多大，最大的眼球直径足有一米。这群眼球飘浮在半空，以易雪为中心围成一个五米的圈。眼白处布满裂纹般的血丝，大大小小的瞳仁中映着易雪的影子。它们用一种绝望的眼神盯着易雪，她走到哪里，它们便跟到哪里。

它们便是荒原的居民‐‐心兽。

它们不会思考，生存便是它们的本能，它们只会依靠本能来行动，因为它们本身就是本能和情绪的产物。某个深夜中，对黑暗中畸形影子的一丝害怕，便会产生一头&ldo;恐惧&rdo;。对别人拥有的东西的羡慕，便会产生一头&ldo;嫉妒&rdo;。主意识最轻微的情绪波动，便会在欲望平原中产生一头心兽。情绪越强，心兽的实力就越强。一些特殊的情绪还会产生一些特殊的心兽。

已经很难分清，究竟是情绪产生了心兽，还是心兽影响了情绪。

易雪丝毫不理会这些如影随形的怪物，自顾自地走着。这些不过是心兽中的低等生物‐‐&ldo;恐惧&rdo;，她非常清楚它们的习性，她也曾是荒原中的住民。&ldo;恐惧&rdo;外表可怕，本身却很胆小，只知道依靠数量优势围困住猎物。不过它们很有耐心，为了捕食，上千头&ldo;恐惧&rdo;可以在猎物身边围到永恒‐‐因为心域中完全没有时间概念。一旦猎物露出疲态，一瞬间就会被&ldo;恐惧&rdo;们撕碎。

越强的猎物，吸引来的&ldo;恐惧&rdo;便越多。这些&ldo;恐惧&rdo;们总能把数量维持在战斗力最强，而每头所能分到的食物最多的状态。一开始只有一小群，接着零星飞来几十只。很快，一小群一小群的&ldo;恐惧&rdo;聚过来。最后，&ldo;恐惧&rdo;如潮水般涌来。不出五分钟，方圆数百公里的上万只&ldo;恐惧&rdo;全聚集在一起，凝视着易雪。它们是头一次遇上如此级别的猎物。

天空中，密布着眼球，仿佛是上天睁开了他所有的眼睛。黑压压的一片，几乎看不见蓝天。易雪依旧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向前走着。这时，千万不能让这些注视她的眼球发现一丁点儿的害怕，&ldo;恐惧&rdo;对这种情绪是很敏感的。

远远望去，聚在一起的眼球就像是巨大而畸形的生物，吞噬了易雪。换个角度来说，有这么多&ldo;恐惧&rdo;环绕在身边，易雪反而能安全不少，就连最残暴的心兽也不能直面这么多的&ldo;恐惧&rdo;。不过，这么多也太过碍事了。

有如此之多的同类撑腰，几头&ldo;恐惧&rdo;肆无忌惮地贴近易雪，易雪不动声色地任由它们用干燥的眼白在自己身上摩擦。附近的几头&ldo;恐惧&rdo;见状也贴了过来，这些全是直径二十厘米以下的&ldo;恐惧&rdo;，比它们更大的同类都在附近冷眼旁观。

见易雪依旧是毫无反应，&ldo;恐惧&rdo;的胆子大了起来，大到以为吃饭的时间已经到了。眼白上布满的血丝猛然弹出来，数十条鲜红的血管像触手般刺向易雪。十多头&ldo;恐惧&rdo;的触手加起来一共有上千条，这些中空的血管一旦插入易雪的身体，便会马上分泌出神经毒素，在数十秒内将易雪溶解成它们可以吸收的流质。

易雪叹了一口气，一股寒流顿时充斥在空气之中。在血管碰到易雪之前，它们的身体就笼罩上一层严霜，从里到外全部化成坚冰。在寒气的作用下，方圆五米一片霜白，上千头靠得太近的

&ldo;恐惧&rdo;掉落在地上，碎成冰碴。

易雪若无其事地走着，仿佛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ldo;恐惧&rdo;们真切地感受到了恐惧‐‐对死亡的恐惧，易雪身上所散发出惊人的杀气，让这些智商不高但感觉的低等生物迅速作鸟兽散。它们散开的时候就和聚集时一样壮观，近万只眼球向四面八方飞去，如退潮般席卷而去。几头栖息在树上的不知名生物被惊起，成为它们的食物。

经过这一闹，附近的心兽都避开大半，一眼望去，看不到几个黑点。

一成不变的景物，荒原、巨树及远方的黑点。回忆之城还很远，连它的影子都看不见。

易雪依靠与生俱来的感觉在寻找回忆之城，心域很大，她从未去过回忆之城。在这精神的领域之中，感觉比眼睛要可靠得多。只要凭借感觉，就一定能到达。

不远处，一头马形的心兽正在啃食黄土。易雪一喜，有这东西，速度便能快许多。

易雪悄悄走近它，不敢发生过大的响声，&ldo;哀伤&rdo;是一种很容易受惊的食土类心兽。它全身皮毛是夜黑色的，外貌和普通的马没什么区别，全身布满大大小小的白色纹路，找不到它眼睛的所在。

&ldo;哀伤&rdo;正在专心致志地舔着尘土，丝毫没注意心怀不轨的易雪。漆黑的舌头上布满吸盘，每舔一次便能刮去一层地皮。突然，它发现舌头动不了了。原本松软的土地硬得像石头，冷得像冰。&ldo;哀伤&rdo;的舌头和土地冻在一起，它想抬头，舌头一阵剧痛，像是要被拉断似的。舌头是&ldo;哀伤&rdo;赖以生存的东西，它只能低着头，不敢造次。

它全身的白色纹路忽然张开，隐藏在皮肤的纹路中无数只眼睛全部张开，在夜黑色皮毛的映衬下，就仿佛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每一只眼睛的眼神都如此哀伤，分泌出泪水似的清液。

&ldo;原来是被驯化的&lso;哀伤&rso;啊，早知道就不这么费力了。&rdo;干涸的荒原中，只有&ldo;哀伤&rdo;能分泌出清水，它便是所有生物的水源。由于&ldo;哀伤&rdo;的速度极快，一般的心兽只能靠沾过水的湿土来获得水分。只有少部分强大的心兽能驯服&ldo;哀伤&rdo;，拥有固定的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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