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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一扇很普通的门，门上画着莫名的符号，不是外界所有的任何文字和图案，没有任何意义。有的地方扭曲如蛇，有的地方刚直似剑，有的地方根本是一块黑斑，有的地方则是大片留白。它或是红色，或是青色，或是不存于世却有人认识的颜色。

任何人‐‐不管他是否识字，来到这扇门前都能明白符号的意义。门上写着‐‐&ldo;梦&rdo;。当人们看懂这上面的字之后，便会奇怪两件事，一是自己为什么会懂，二是自己为什么刚刚看不懂。

易雪没空去理会这扇奇怪的门，她一脚踢开门，怒吼道：&ldo;够了！马上给我住手。&rdo;

门内是一片漆黑，易灵刚才所经历的梦境如放电影般出现在门内，无声哭泣着的易灵近得触手可及，远得好似天际的星辰。一个人背对着易雪，坐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观看易灵的梦。

他听见易雪的怒吼，转过头，带着嘲讽的微笑。&ldo;哟，这不是我们的守护者嘛，也来看他的梦？&rdo;他的样子跟易灵一模一样，只是脸上多了数十道细碎的刀疤。他的手搁在沙发上，从指尖到肩膀都缠着染血的绷带，稍微动一下，绷带的缝隙中还在渗血。

看清那个人的面容，易雪不禁皱眉。&ldo;毁，你马上给我住手，不然我就强行中止这个梦。&rdo;

&ldo;嘿，你凭什么命令我。潜意识规定，所有心域中的副人格都有权力和义务为他制造梦境，任何人格不能阻拦。现在我比你先一步到梦之间，这个梦是我在做主。难道你想反抗潜意识？或者说‐‐&rdo;被称为&ldo;毁&rdo;的男人残忍地一笑，露出森白的犬齿。&ldo;你有办法反抗吗？&rdo;

&ldo;混蛋。&rdo;易雪骂道，&ldo;这段记忆早就被潜意识划定为&lso;不可再现&rso;级，你公然在梦境中重现它，你才是想反抗潜意识吧！马上给我住手！&rdo;

&ldo;你在说什么呢？&rdo;毁脸上一副很无辜的表情，&ldo;难道昨天那件事已经被划成&lso;不可再现&rso;级了吗？我不是重现那段记忆，还有加料呢，这样做可不算违规吧。&rdo;

&ldo;可恶。&rdo;易雪咬牙切齿地说道，却想不出反驳的话。

毁随手一挥，易灵消失，梦境结束。&ldo;唉，真受不了你，那我就给你一个面子，结束这个梦吧。&rdo;他的目的早已达到，梦境结束也无妨了。&ldo;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啦，拜拜。&rdo;毁微笑一下，脸上的疤挤作一团，说不出的诡异。

毁刚跨出门，房间内的易雪背对他，冷冷地说：&ldo;前两次，易灵不受控制的发狂，是你在搞鬼吧。&rdo;

&ldo;怎么？你才想到我吗？真是伤心啊，我还一直以为自己的行为很有个性，应该让人一眼就认出呢。这件事跟我无关，我才不会做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呢。&rdo;毁回过身，把头伸到易雪的肩膀上，轻轻地舔着易雪的耳垂。易雪一记耳光，把毁打得倒退几步。毁伸出舌头，舔去嘴角边的血。&ldo;唉，像我们这种小人格真是难混。每天都有旧的人格因为得不到他和潜意识的认可而消亡，每天又都有新人格出现。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你时常不在心域，对这种新陈代谢的感觉都钝了。&rdo;

易雪冷冷地看着毁，同时在心里思索他这番话中的意思。&ldo;你为什么要让他做那个梦，你到底搞什么鬼！&rdo;

毁很无奈地说：&ldo;唉呀，我们都是为了他好嘛。我这么做也是为他好，受刺激之后，他变强了，我们都有好处。唉，真是好心没好报。&rdo;他幽幽地叹口气，像是要把心中的哀苦全吐出来。

&ldo;他不需要变强，有……&rdo;

&ldo;有你就足够了？开什么玩笑，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你的翅膀下当小鸡，总有一天，他将化为鹰，在天空中翱翔。&rdo;毁两眼放光，像在说什么口号似的。&ldo;男人，就是要经历挫折才能成长。&rdo;

&ldo;哼。&rdo;易雪冷笑道，&ldo;跟我说这些，以为我第一天认识你吗？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你很清楚，我也很清楚。&rdo;

毁马上换了一副脸孔，脸上再度挂起残酷的微笑。&ldo;你到底在怕什么？&rdo;

&ldo;我会怕什么？&rdo;易雪反问道。

&ldo;明白了。&rdo;毁打了一个响指。&ldo;你是在怕他变强后，刚会遇上更难对付的对手。为了打败这次的那个女人，你就几乎使出全力。不错，我也承认，你干得很漂亮。故意被她打中，让血溅在她身上，利用血在她头颈上换生出一双手。差点就干掉了她，堪称完美的作战。但以后呢，你还能打得过以后可能出现的对手吗？你害怕，你怕极了。不过，你更害怕的是……&rdo;

&ldo;住口。&rdo;

&ldo;你害怕的是，他变强之后，不再需要你。你虽然不会像垃圾一样被

他抛弃……&rdo;

&ldo;住口！&rdo;

&ldo;但他肯定会无视你的存在，因为你既不需要他的保护，也保护不了他。你在害怕这个！你还是跟寻去玩保护者和被保护者的过家家的游戏吧。&rdo;

&ldo;住！口！&rdo;易雪一字一顿地说。她眼睛里闪着寒光，杀气开始弥漫，无法抑制。毁不甘示弱放出杀气，两人的杀气互相缠绕又泾渭分明，有形有质又看不见摸不着。

在心域这个精神的世界之中，精神力便是主宰，两个人格之间的强弱，便是精神力的强弱。气势和意志在心域中将具现化为实体。如果在气势和意志上输给对手，在外界还没什么，在心域之中就是等于丧失了自我，丧失自我对于这些人格来说，就等于死，等于比死更彻底的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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