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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ldo;你还记得吗？&rdo;美丽居问辛琪，&ldo;我说那些卦辞？&rdo;

&ldo;不记得了，我娘那儿有。不过，小玉自己的，你问她。&rdo;辛琪指着正在手术中的洗心玉。洗心玉依然在修剪伤口，她让辛琪擦了擦额上的汗，又伏下身去。她做事非常仔细，一丝不苟，全然不顾那血已滴了一盘。

&ldo;洗姑娘，你说说看。&rdo;支可天对此也感兴趣，就这样不合时宜地向洗心玉发问。

&ldo;噢。&rdo;洗心玉应了一声，没有回答。她此时已将手术做得差不多了，但精神依然在手指上。现在，她开始包扎伤口。

&ldo;小玉，你说呀！&rdo;北门晨风感到一阵轻松。

&ldo;什么？哦，那种话你也信，&rdo;洗心玉仿佛醒悟过来，听明白了，说，&ldo;说它做什么！&rdo;

&ldo;好象是&lso;孤星照命&rso;吧？&rdo;辛琪想起来了。

&ldo;&lso;孤星照命&rso;？怎么会这样？&rdo;美丽居不信。

&ldo;是，就是这样。&rdo;洗心玉说，她还记得有一串卦辞，但她不想说。

北门晨风看了看包扎好的手指，感到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洗心玉则忙着将手术后的弃物收捡，并拿起那瓷盘，指着那一盘血中的指甲和肉芽肉屑，拨了拨，给他看。然后将这些弃物端了出去。

北门晨风觉得很舒服，走到美丽居站在的书匮前。只见满书匮的简牍，翻了翻，有《书》、《老子》、《墨子》、《论语》、《易》、《礼》、《乐》、《十大经》、《孙子》、《公孙龙子》、《黄帝内经》、《扁鹊内经》、《黄帝阴符经》……等等，几乎包括了当时的所有重要书籍，另外就是各国春秋。

这时洗心玉正好进来，他就问：&ldo;这是你平日看的书？&rdo;

&ldo;不，随便翻翻，只是浏览，不求甚解。&rdo;

美丽居正好拿起一卷，见是《孙子•；九地篇》，看到其中&ldo;将军之事，静以幽，正以治，能愚士卒之耳目，使之无知。&rdo;的愚兵之策。这正是她常想的，就问洗心玉，对此有何看法？

&ldo;我不大明白，&rdo;洗心玉说，&ldo;除非是不义之师，既是正义之师，当明了为谁而战，何必愚兵？&rdo;

&ldo;不！&rdo;北门晨风听洗心玉说出这样幼稚的话，就觉得很可笑。知道她没用过兵，立即反驳道，&ldo;你说的是理，孙子说的是用兵，你没指挥过军队，你不懂。&rdo;

&ldo;那你说说看？&rdo;洗心玉眼中闪出一种渴望的神情。

&ldo;我只知道，战场上，一支无知无识，只知绝对服从的军队是最具战斗力的，我要带兵，就带这样一支军队‐‐绝对服从，无往不前。谁会去带一支会思考，古怪精灵的军队，哪还打什么仗？&rdo;

&ldo;其实说理也是愚兵。&rdo;美丽居一语惊人。

&ldo;说得太好了！&rdo;辛琪、支可天惊叹道。

&ldo;是啊，&rdo;北门晨风说，&ldo;诸侯混战，各执一辞，谁是正义？&rdo;

&ldo;理也是一家之理。&rdo;美丽居说，&ldo;&lso;春秋不义战&rso;嘛。&rdo;

&ldo;不，这还是有区别的，只是……&rdo;洗心玉一时也说不清，以致发生了动摇。她似乎有点相信北门晨风，毕竟自己没带过兵。

&ldo;你是否认为孙子尚且不明？&rdo;这时，美丽居明显带有嘲讽的口吻问洗心玉，&ldo;姑射子，你对《孙子十三篇》有何看法？&rdo;

&ldo;自然对兵事有一些精辟独特的论述，触及到了兵事的本质。但总体上来说，只是说了一些普遍规律，没什么高深之处。这也许就是大道至简吧，其文也朴质无华，当然，这是兵书。我还是喜欢《庄子》。&rdo;

&ldo;《庄子》？&rdo;这时北门晨风已走到几案前，随手拿起案几上的简牍，一看，正是《庄子•；至乐》篇。正好是这样一段文字&ldo;列子行，食于道丛，见百岁髑髅，（扌蹇）篷而指之曰&lso;唯吾与汝知而未尝死，未尝生也，若果养乎？予果欢乎？&rso;&rdo;他念出，不由一笑，&ldo;这庄周，果然与众不同，捭阖无羁，纵论恣肆。&rdo;

&ldo;尤其是那《则阳》篇，戴晋人说的一个寓言，说得真是太好了。&rdo;洗心玉见遇见了知己，有点忘形。

&ldo;他说什么？&rdo;支可天问。

&ldo;他说有一蜗牛&rdo;北门晨风回答道，&ldo;左角叫触氏国，右角叫蛮氏国，两国为争地盘而战，俯尸数万，追逐败军十五天才能返回。&rdo;

&ldo;是啊，怎能想得到呢？&rdo;洗心玉接过话头说，&ldo;这样一群渺小的人，所争的仅为蜗牛一角，纵看今日之天下，莫非皆是触氏蛮氏罢了。&rdo;

&ldo;那我们还谈什么孙子？简直连做人都不值。&rdo;美丽居说，又沉思良久，她似乎感到了一种飘渺空茫，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就连北门晨风念的那一段她也不喜欢。人生果不可知否？物我果不可界说么？她真的不喜欢庄周的这种虚无遁世思想。

&ldo;姑射子。&rdo;

&ldo;什么？&rdo;

&ldo;你还是说说玄鹤子方巾给你卜的卦辞吧。&rdo;美丽居显然对这卦辞很关注。

&ldo;好象是&lso;（勹盍，外内）叶翠微出空谷&rso;吧？&rdo;辛琪想起来了，她说，&ldo;对，就是这。&rdo;她又说，&ldo;玄鹤子还为剑坛大家都卜有卦辞呢，卦辞就在我娘那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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