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侧门绕到前门,陶元圆见前门那两个地精还在,便提醒路德维斯藏在他身边。
路德维斯听话地靠在了他的腿边。
陶元圆本想跟先前进门时一样大喇喇地走出去,谁知格洛弗正好走过来,于是他不得不把兜帽给戴上了。
格洛弗是才来参加考试的,见小约翰等在门口,就知道陶元圆肯定已经进去了。
想不到陶元圆竟如此自信,明明也修行过剑术,竟然连休息都不休息,就直接来参加魔力考核了。他就不怕先前动用精神力,影响了魔素感知能力吗?
格洛弗忍不住,就停下来刺了小约翰几句。
小约翰早就瞧见陶元圆了,不过他也知道他身边跟着个路德维斯,不方便和他会和。于是假装没有看见他,应付了格洛弗几句。
格洛弗觉出不对,从前小约翰对待他的讽刺,可没有这么不当一回事过。要知道小约翰如今虽然跟了陶元圆,脱离了巴里镇,可他毕竟是害他姐姐当流莺的罪魁祸首,小约翰对他可从来没释怀过。
顺着他心不在焉瞟过去的视线看去……
那是陶元圆的法袍,他身边似乎还有一个矮人?
矮人,矮人??
格洛弗心中一动,他与那几位矮人交好,临参加考试前,他可是听说,他们族群中有一个混血,趁着来巴里镇历练的功夫跑去参加帝国学院招生考试了。
陶元圆该不会也认识了那个矮人吧?
他要是真认识那个矮人,那么事情就有意思了。
格洛弗冷笑着想,敢出手帮助混血矮人,就等着得罪所有纯血矮人吧!
中午十二点,修道院不远处的一条街道上。
“你要我扮成地精?!”
路德维斯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道,“你知道地精是什么身份吗?他们是图克林最低贱的奴隶,没有任何一个矮人愿意当地精的,就连对他们稍好些都会受到风言风语。这是极大的冒犯,甚至是侮辱——”
陶元圆道:“可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个蹲你的矮人带了那么多地精围在修道院前,你想像先前一样混进去,根本不可能……”
路德维斯道:“但我不能冒充地精,我,我做不到……或许能有其他办法,你先前不是说,能帮我把他们引开吗?”
“如果他们人少的话,我是能直接帮你把他们引开。”陶元圆蹙眉道,“但是他们现在人太多了。如果是简单的调虎离山,他们极有可能只会派一部分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他们的目标是你,除非我用你的名义把他们引开,但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就知道我是在帮你了。”
路德维斯艰难地道:“哪怕,哪怕是扮其他种族也好,除了地精。”
“为什么?”陶元圆犀利地道,“难道你不是地精混血吗?”
路德维斯不吭声了,面色惨白,几乎连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了。
陶元圆原本因他对地精的过于厌恶产生了点儿反感,但见他这幅模样,心又忍不住软了下来:“无论是什么种族,都没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你是,地精也是。你会出现在这里,参加帝国学院的招生考试,本身就是不愿意接受混血身份给你带来的歧视打压。既然如此,只是装扮成地精而已,那又会影响到什么呢?”
路德维斯小声道:“你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陶元圆道,“你如果真觉得地精就是最低贱的奴隶,那你身为奴隶的混血,为什么又要挣扎,甚至冒着被同族人抓捕的风险,参加人类学院的考试?”
“你做了努力,并且成功了,所以血脉并不能代表什么。”
路德维斯一时间有些失神。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种话,甚至是他的父母,明明彼此相爱,却仍是一个自傲,一个自卑,并一齐愧疚于让他成为了地精混血。
他从小到大都要受到歧视,被人瞧不起,欺负,然而那些真的是他该得的吗?就像被他们族群奴役的地精,因为他们的祖辈和矮人族的祖先打仗打败了,所以子孙后代就都成了奴隶。
在没打败仗之前,地精也该是自由的种族啊!他们并不是生来就是奴隶的。
路德维斯沉默了许久,才道:“以我的身高,恐怕也无法扮成其他种族了吧?”
陶元圆见他松口,便让小约翰去买材料,他来给路德维斯化妆。
帝国学院招生考试也是由魔法手段验身的,如果喝变形药水,他们会直接显形,所以陶元圆打算用物理手段给他化妆装扮。
最难弄的耳朵,路德维斯天生就有,于是只要给他捏个大鼻头,再涂上绿色的颜料,换上紫白相间的马甲长裤,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地精了!
路德维斯瞧见镜子中的自己,倒抽了一口凉气:“天,想不到我真的能变成地精!”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地精除了耳朵没有丝毫相像的地方,但现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也不由地怀疑了。
陶元圆满意地道:“好了,你现在过去试试吧。我保证他们认不出你来!”
路德维斯将报考单子揣进衣服里,忐忑不安地走到了修道院的门前,越过那群地精走进大门。
果然没有人认出他来!
矮人克拉伦斯虽然带着地精们守在门外,但毕竟这是公共场地,并且还是个考试场所,不断有各种人进进出出才是正常的……独自一人的地精,那也不是没有,要么是他的主人叫他过来办事的,要么是他的主人给他放假,所以他也来围观人类的考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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