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1页_仿佛明白了什么表情(白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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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适之熟门熟路地带着朱厚照去往了另一条街上的茶楼。那茶楼布置得十分雅致，墙角处摆放着翠绿盆摘，淡淡的茶香在楼内飘溢，使人心情宁静。来往的客人都是文人骚客，举止轻柔，丝毫未曾叨扰到茶楼的悠然气氛。

小二见着熟客，立刻迎了上来。他自是知道焦适之的口味，不过今日见着这温润小公子又带了一位小小公子过来，便也没遵循旧例，躬身等着两位吩咐。

果不其然，焦适之低头问着朱厚照，&ldo;你可爱黄山云雾？&rdo;

朱厚照漆黑的眼眸中带着丝丝讶异，好奇地说道：&ldo;这里居然有黄山云雾？&rdo;这黄山云雾他自是喝过，只是此茶产量极小，普通人间倒是少有流传。

&ldo;我们掌柜的本便是安徽人，自家产出罢了。不过产量也少，因而只做自家用，若不是熟客来，也是不能够品尝的。&rdo;小二笑眯眯地解释道。

朱厚照了然，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再好的茶叶，也比不过宫中那繁多的贡茶。

焦适之在步入雅间前在外停留了几息，之后才随着朱厚照进来。看着朱厚照在雅间内好奇地摸了一圈，内心一动，眉眼间流露出笑意。刚才寿儿那么镇定的模样，焦适之也有些端着，不过现在看着寿儿这幅样子，也俨然还只是个孩子，他内心这一串想法，倒是落了下乘。

&ldo;你……&rdo;焦适之正想说点什么，小二便送着东西上来了。在茶具等摆放好之后，他把手臂里揣着的包裹递给焦适之，&ldo;公子，这是按照您吩咐买的衣服。&rdo;

在小二离开之后，焦适之看着朱厚照说道：&ldo;我想它应该能让你更舒服点。&rdo;他话语间言笑晏晏，语气温和，夹杂着没有半点强迫，仅仅只是一个建议。

朱厚照抿唇，随后露出一个极其可爱的笑容，抱着那个包裹绕到了屏风后头。

等到他出来的时候，黄山云雾特有的香气顺着袅袅热气飘散，室内生香。焦适之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自然而不失轻巧，整套动作下来，不多一点，不少半分，让朱厚照看着弯了弯眉眼。

焦适之先端了杯茶放到寿儿的位置上，随后才发现寿儿已经穿戴好了新衣服。那件衣服虽不是上品，却也花光了焦适之这个月最后的一点月钱，毕竟这黄山云雾也不便宜。而这淡青色的衣服穿在寿儿身上，硬生生穿出了几分不该有的气派。

焦适之含笑道：&ldo;可愿尝尝我沏的茶水？&rdo;

&ldo;就算这茶水不好喝，你刚才的动作就已经让我觉得很开心了。&rdo;朱厚照诚实地说道，接着毫不客气地在焦适之对面坐了下来，端起茶轻轻嗅了嗅茶香，随即饮下。

&ldo;好茶，好茶道！&rdo;

朱厚照双眸一亮，轻声赞叹。这份茶艺，即便与父皇身边泡了几十年茶水的茶间太监相比也没输到哪儿去。

当然朱厚照这是爱屋及乌，心喜焦适之，继而夸大其才艺。不过也能看得出焦适之的确有几分门道。焦适之闻言摇头淡笑，&ldo;不过是粗浅技艺，值不得如此称赞。&rdo;

焦适之并没有询问寿儿出了何事，也没有过分关注他，只是在发现寿儿茶盏饮尽后又为他添了几次茶水。而茶楼娴雅舒适的气氛彻底拂去了朱厚照心里最后的烦躁，喝着黄山云雾，看着对面少年温润的模样，心中一动，&ldo;你可知陈家？&rdo;

&ldo;你惹上了陈家？&rdo;朱厚照此言一出，焦适之的眉毛微皱，带着些许担忧，&ldo;你说的，是隔壁街那陈家？&rdo;他原先以为寿儿是谁家走失的孩子，但一路上看来却不尽然，反倒更像哪个富贵世家偷溜出府的小孩。

&ldo;正是。&rdo;

&ldo;陈家向来跋扈，身后靠着宫内的大人物无视法纪。如果想报复回去，光凭你一个不够，须得帮手。&rdo;焦适之看了他一眼，认真说道：&ldo;你当慎言，若我是恶人，你现在早就出事了。&rdo;连他刚才说去茶楼的时候，寿儿都乐呵呵应承了，傻乎乎的可爱。

&ldo;有点傻乎乎的可爱&rdo;的朱厚照无知无觉地摊手，&ldo;他们刚才当着我的面把一位小娘子抢走了，而官府无所作为，我看着很不开心。&rdo;还未变声的嗓音带着独属于孩童的尖细，语气却十分平静。

话与语气十分不搭。

焦适之虽然觉得朱厚照的话有点奇怪，不过也没放在心上，&ldo;陈家的小儿子向来好色，想来这件事情是他主使。进了陈家的姑娘便没有活着出来的。不过这两天听说他带人出城游玩，似乎还未回来。&rdo;

言下之意很是清楚。

焦适之虽看不出寿儿的身份，但寿儿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似乎他本人也丝毫没有掩藏的意思，反倒对着焦适之疑虑的神情露出一个得意可爱的笑容。

&ldo;多谢焦大哥的指点。&rdo;

&ldo;这算不得什么指点，如果能让陈家出点小问题，想必会大快人心。&rdo;寿儿的举止后面代表的是底气还是虚张声势，焦适之看得很清楚。

&ldo;焦大哥说笑了。&rdo;朱厚照笑眯眯地说道，&ldo;不过看起来焦大哥也有些许心事，脸色不怎么好看呢。&rdo;焦适之先是为寿儿的直白呆愣了三息，之后又叹息自己连脸色都遮掩不住，轻而易举便被人看透了。

他轻轻摇头，但又不想直接就推拒寿儿的好意，婉转地说道：&ldo;只是家中出了点变故，起了点争执。&rdo;

&ldo;原来如此，不过焦大哥看起来还真不像官宦子弟呢。&rdo;朱厚照点点头。

&ldo;何以见得？&rdo;焦适之挑眉，没注意到自己这便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对面的男孩带着调皮的神色指了指焦适之的衣裳，&ldo;近段时间京城流行在衣服上着暗纹，不论何种人都巴不得詹显身份，但焦大哥难得朴素。&rdo;

焦适之无奈摇头，轻声说道：&ldo;即便绣上暗纹，难道便会有所不同吗？既然不会有所不同，又何必在这些小处费劲。&rdo;做衣服的时候绣娘自然说过，但焦适之却没放在心上。就算他在衣裳上绣上奇珍异宝，不属于他的终究不是他的。

&ldo;好！&rdo;朱厚照高兴拍手，&ldo;我也见不得那些人，以为披上衣裳便高人一等，每次看到他们的嘴脸就觉得可恶，真想多拌他们几脚。&rdo;

焦适之眼角抽搐，&ldo;多&rdo;？看来这位已经干过这样的事情了吧。不过两人难得交谈得很是愉快，虽然寿儿的性格跳脱，想法天马行空不受约束，但着实是个很有趣的孩子。等朱厚照跳下椅子背着手道别的时候，焦适之才惊觉时间飞快，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了。

朱厚照像个小老头一般踱着步离开了茶楼，刚才焦适之的话给了他启发，有仇必报的某人现在正打算去实施。至于焦适之……有了名字，他还怕找不到人吗？

焦适之撑着下巴看着寿儿离去的背影，此时雅间内只剩下他一人，时间渐渐流逝，他不知想到了何处，看着西下夕阳叹了口气，仰头饮下最后一杯茶，随即也离开了茶楼。

几日后，焦适之刚回到焦家，还没有踏入自己的院子，就被管家给堵住了，连带着管家身后的几位奴仆。焦适之讶异地说道：&ldo;看起来，管家有要事要寻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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