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找接生婆还不乐意,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有这么娇贵吗,卫生室也看不上,非要去什么卫生院。&rdo;
&ldo;还不让咱们去医院照应,这像什么话!生完孩子再通知我们,这是把我们家当什么了。&rdo;
良正忍不住插了一句嘴:&ldo;要是我们也去了卫生院,这钱我们能不出吗?我们家不出让王家出才叫不像话。我们家出那钱你舍得?&rdo;他十分清楚粉女的要害在哪儿。虽说翠华生孩子,他不去已经很不像话了,但在这种情况下,既然都是不像话,还不如顺着王家意思。
这下,粉女不再惦记去医院的事儿了,转而打骂起良正来,一边拧着良正腰上的肉一边骂&ldo;还不是你造的孽&rdo;。
过了些日子,王家果然把翠华送到镇上卫生院去了。良正估摸着,应该不会立马生下来,再加上生下来还要修养,可能会住上几天。粉女虽然焦急,但也明白这个理。
意外的是,期间那个小陈突然来找了良正。因为小陈之前来和粉女打过招呼,粉女当他是来和良正叙旧的,就没留意。小陈看粉女到院里去了,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
他把良正拉到东房,悄声说道:&ldo;老师,何秀秀托我带了个口信给你,说是有着急的事,让你下午去镇上找她。地址还是咱们上次聚会的那家饭馆。&rdo;
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何秀秀只说是她自己的私事,不想让无关的人知道,怕被嚼舌根,因此特意嘱咐小陈不要声张,悄悄和良正说。
良正点头示意明白了,脸上并无什么表情,其实内心已经慌地跟狗一样。他万分祈祷千万别是千万别是,可是命运怎么会跟你开玩笑呢,它才不是想逗你开心,它是拿你寻开心。
第27章
命运果然没开玩笑,它是来真的。
良正坐在靠门的一个桌前,何秀秀就坐在他对面,他却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交叠在大腿上的手。何秀秀叫来老板,让他给良正添一杯热水。
&ldo;老师,今天还挺冷的。你先喝点热水吧。&rdo;
良正没有应声,端起了老板送过来的茶杯。可能看良正是男人,杯里飘着些碎茶叶。随着蒸汽上升,一股淡淡的茶香也扑到了鼻子里。
&ldo;我有了。&rdo;何秀秀很平静地说。
良正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她原以为良正可能会吓一跳或者不敢相信。但是良正面色很平淡,波澜不惊,仍一下一下地喝着水。接连喝完了两杯,老板第二次拎着茶壶来给他添热水之后,他终于做出了喝水之外的行为。
&ldo;是我不好。无论如何我该管住我自己的。&rdo;
何秀秀声音有些怒气:&ldo;我说了,都是我自愿的,我主动的,老师你没有错。&rdo;
想了想,她又说:&ldo;老师,这个孩子你想怎么办,我都听你的。你不要,我就拿掉,我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你如果想要,我就给你生下来。&rdo;
良正惊愕地抬起头,飞速地瞄了一眼,看到何秀秀坚定的神情,他又有些羞愧地低下了眉眼。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有担当。
何秀秀见他久久不说话,以为他有顾虑,连忙说:&ldo;老师,你不用多虑。才有的,拿掉也不会有太大影响,想生,我也可以生。这事儿主要责任在我,不会怪您的。&rdo;
良正心里翻江倒海,孩子肯定是不能要的。他结结巴巴地开口:&ldo;秀……秀秀,你还年轻……&rdo;
何秀秀没等他说完,心里就明白了。她笑笑:&ldo;我晓得了。老师,你放心。就是……&rdo;说到这里,她第一次犹豫了。
良正说:&ldo;怎么了,有什么事你直说。我能做的一定做。&rdo;
&ldo;我父母还没回来。这事儿我也没打算让他们知道。但是我一个人去医院,我有点害怕。&rdo;
良正领会了她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儿,说:&ldo;我会陪你去的。&rdo;
何秀秀又笑了一下说:&ldo;谢谢老师。&rdo;听到这话,良正直觉得脸上发烫,他始终都没有敢正视何秀秀的脸。最后,何秀秀想送送良正,被良正婉拒了,他想到了翠华一家还在镇上,怕被看见。
等良正回到家,他还没缓过来。上午小陈来找他说了之后,他就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即使做了心理建设和准备,但他还是心存侥幸的。但是事实证明,怕什么来什么,躲不掉的。
粉女在土灶前烧水灌暖壶,心里在盘算着,要不要找个由头上镇子卫生院看看翠华去。良正钻进厨房了她都没注意到。
良正还是放不下,虽然他始终坚定着不能要那个孩子的想法,但他还是担心何秀秀。所以他心里打着算盘,思考着怎么旁敲侧击问粉女。
&ldo;妈,你干什么呢?&rdo;
身后突然冒出声音,粉女打了个激灵,看到来人是良正,她骂道:&ldo;大白天的装神弄鬼干嘛!你没有眼睛吗?看不见我在干什么?&rdo;
良正心里有所图,也就无所谓粉女的臭骂。他直接提了一件事:&ldo;听说表哥家又添了个孩子是么?&rdo;
粉女说:&ldo;是啊。怎么了吗,这不好久的事儿了。&rdo;
&ldo;村里现在不是管的很严么,他怎么生的下来的?不罚款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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