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略微皱眉,也没有多说什么。
王妈妈立刻就站到了冰山后头,拿着团扇,缓缓地扇起风来。
许夫人就在窗边坐了,沉吟起来,过了一时,才慢慢地说。
&ldo;杨二老爷心思很深,平国公和他吃过几次酒,也都没有看透这个人。&rdo;
&ldo;这可不是他一家的事!&rdo;大太太很着急,&ldo;本家且不说了,光是他大哥都没有站队的意思,他就开始闹腾了?&rdo;
&ldo;皇长子现在在京城风头很劲!&rdo;许夫人眉头一舒。&ldo;颇有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意思,皇上迟迟不封爵……恐怕二老爷是想豪赌一把。&rdo;
怕的就是杨家大房不声不响地就靠到了另一边去……这样的封疆大吏,通大秦也没有几个,就算不是太子身边的人,也不能看着歪到皇长子那里去。
如今看来,倒还只是二房的意思。
许夫人暗暗长出了一口气。
&ldo;他要豪赌,我们大房也不会跟着胡来的!&rdo;大太太眉头紧锁。&ldo;三姐,你就放心吧,晚上我就和老爷摊开来说清楚。这可不是他杨海西自己的事儿。&rdo;
许夫人唇边带上了笑,&ldo;不过是和妹夫打声招呼罢了。&rdo;她漫不经心地拨弄起桌上散放着的小青铜编钟,悦耳的声响,就自许夫人手底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ldo;平国公早就有心压一压他的傲气,不过又怕妹夫多心。&rdo;
平国公都要出手了,二老爷在京城到底是多嚣张?
&ldo;要不,还是撤回来放个外任?&rdo;大太太这一问就有些探询的意思。
许夫人含笑摇了摇头,&ldo;才华是有的,也很得宠!就是为人还有些不够老道。都是一家亲戚,与其让别人出手给他使绊子,倒不如由平国公管教一番。&rdo;
如果是别人出手,二老爷的跟头栽得就狠了。
&ldo;姐夫考虑得周到。&rdo;大太太点点头,又叹了口气,&ldo;我看就算是星爱上京,都很难管住他。&rdo;
二太太手腕拙劣,又很轻信,能被二老爷哄来对九哥不利,也不会忽然就变成一个厉害角色。
许夫人眉间隐现煞气,&ldo;王家这些年的确是不大得意,但星爱也是王家嫡女,有秦家在,能让她吃多少亏?&rdo;
说到秦家和王家,大太太就不好开口了。‐‐王家固然是秦家的亲戚,但秦老夫人去世三十多年了,王家现在又不得意,全靠着和秦家的一点情分立足……除非是大太太支持,否则二太太在二老爷面前的底气,恐怕不会很足。
&ldo;也是她自己立不起来!&rdo;许夫人也有三分的恨铁不成钢,&ldo;虽说命苦了些,早早没了娘,继母又是个不贤惠的……但有秦家在,什么时候让她受过委屈?一过门又连生三个嫡子,但凡是自己有些脑筋,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个地步。这次到京城,要是你们大房不撑她的腰,恐怕连个香姨娘都斗不过!&rdo;
大太太只是笑,却没有应和。
许夫人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
两姐妹就算在家的时候亲密,出嫁多年后,也都有了自己的心思。
大太太看来是不想出手给二太太撑腰了。
也是,二太太到底过分了点。
许夫人就起身告辞,&ldo;回去睡一觉,明天中秋节,咱们姐妹好好乐一乐。&rdo;
&ldo;多少年没和娘家人一道过节了‐‐只是出门在外,到底委屈了三姐,底下人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尽管开口,不要客气。&rdo;大太太送客送到了门外,直看着小丫鬟撑起伞,老妈妈扶着许夫人进了去往余容苑的夹道。才回过身,就听到夹道里传来了一声轻轻的惊叫。
这大中午的,谁在夹道里走动。
大太太微微皱眉。
又听到了许夫人说话的声音。
&ldo;去看看怎么回事。&rdo;她随口吩咐立春,&ldo;别是哪个不懂事的小丫鬟冲撞了姨夫人。&rdo;
&ldo;哎。&rdo;立春轻快地应了一声,就轻手轻脚地下了台阶,拐进了夹道。
才进夹道,就看到许家表少爷站在许夫人身边,手里捧了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蜘蛛。
立春也不由轻轻地叫了起来。
许夫人就笑着对立春说,&ldo;没事,没事,这没毒的。&rdo;就吩咐许凤佳,&ldo;把蛛儿收起来。&rdo;
许凤佳只好拿出一个玻璃瓶,把蜘蛛放到了瓶子里。
为许夫人撑伞的小丫鬟吓得腿都软了,眼泪扑朔而落,许夫人和老妈妈却都是一脸的淡然。
好像许凤佳身边带着这些可怕的东西,是一件很寻常的事一样。
许凤佳眼珠一转,把玻璃瓶递给了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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