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的阳光下,被泥灰色侵染的大地上,幽深静谧的森林,像几只狰狞恐怖的怪兽,河水的流动声简直就是他们的咆哮,让人不寒而栗。&60;br&62; 这条河是易北河的支流,从吕讷的通往于尔岑,人们从来没有给她取过一个正经的名字,往往只是称呼为那条河或者易北河罢了。&60;br&62; 这条河从于尔岑的不远处穿过,在未来,这条河将被拓宽和重建,变成一条连接南北水道的运河,名为塞滕坎尔河。&60;br&62; 而冯森的军队就驻扎在这条河上游的不远处。&60;br&62; 包裹着中央的大帐,整个营地井井有条,营帐划分成六块,呈六出梅花之态,拒马水源防火沟陷马坑,应有尽有。&60;br&62; 紧凑的营帐中,穿着一身圆领白色戎服的大胡子汉军士兵们来去匆匆。&60;br&62; 在羊毡大帐内,冯森、真慧、韩士忠与张世成站在一张长桌前,聚精会神地在一张地图上比划着。&60;br&62; 橡木的长木桌长度约五米有余,桌面上摆放着一张两米有余的杉木木板,木板上用小刀和墨水刻出的萨克森地图,而在地图上,一支支代表各方势力的棋子和小旗架设在地图上。&60;br&62; 冯森伸手拿起一枚棋子,放到了布伦瑞克的方位,说道:“诸位,斥候来报,乌达的军队已经到达布伦瑞克堡了。”&60;br&62; “人数呢?”张世成问道。&60;br&62; “总数估计有一万出头,布伦瑞克太小了,驻扎不了多少人,应该不会超过八千,其余的分别驻扎在附近的几个村庄中,具体人数没有探查出来。”冯森分别将几个棋子摆放到了布伦瑞克附近的位置,“他们总共应该有两万出头,应该还有一些没能赶到。”&60;br&62; “假如他们分兵的话,我们的计划实施起来,并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啊!”真慧皱起了眉毛,在地图上推动着棋子:“节帅,您怎么看?”&60;br&62; “实施的效果倒在其次。”戴弗斯坐在了椅子上,右手握拳撑住脑袋:“他们的进军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快,不知道吕讷的八旗旗丁们能不能把事情办好。”&60;br&62; “陈司丞做这些事都是轻车熟路,至于那些包衣和奴隶,再怎么蠢笨至少都修了半年的路了,已经是熟练工,应当不会来不及。”真慧将两枚棋子放到了吕讷。&60;br&62; “这样的布置是否会有些冒险。”韩士忠注视着地图上的兵力分布,“哪怕这些八旗旗丁不太堪用,也好过没有。”&60;br&62; 这一仗,冯森总共动员了三千五百人,两千匹骡马,几乎整个汉堡的青壮和骡马都被一扫而空,拉来了战场。&60;br&62; 在地图上,冯森的兵力分布是,汉堡本地的几百民兵守汉堡,坚壁清野,而在吕讷到于尔岑的一处高地上,冯森放置了两千步兵,基本都是以八旗为主。&60;br&62; 而在于尔岑,冯森带来了义从骑兵和他的靖难骑兵,他就要在于尔岑用这一千五百人打败乌达的两万军队,不过就冯森看来,他要打败的从来不是两万人,而是七八千能战的部落战士以及贵族武士。&60;br&62; 虽然要杀死那些手拿木棍的农兵简直如砍瓜切菜一般简单,如果正面决战,靠着本土作战、马匹数量和精锐骑兵,冯森可以靠着劫粮道轻松把他们耗死。&60;br&62; 但那样太不划算了,这一仗只是开门之战,真正的大战还在后面呢。&60;br&62; 所以,冯森需要胜利,需要几乎不怎么减员的速胜。&60;br&62; 张世成的手指在沿着塞滕坎尔河的曲线上下移动了一会儿:“要不然,我们去祭拜一下龙王爷?虽然这里是欧罗巴,应该也是有类似于龙王爷一样的东西。”&60;br&62; “可以,自费。”冯森头也不抬地回道。&60;br&62; 真慧数了一会儿手中的佛珠,认真地问道:“节帅,你觉得乌达的军队能够与预想中一样行动吗?”&60;br&62; 冯森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没有人能够知道,我们只能将这一切交给命运来决定。&60;br&62; 我是一个不信命的人,我们的命运,要自己来争取,我们已经布置了许多,将大部分兵力留在吕讷,让商人放出我与酋长们不和的假消息,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只剩最后这一击。&60;br&62; 假如这个计策无法实施,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按照原本的计划,通过快速机动攻击分散驻扎的军队了。”&60;br&62; “我们会击败他们的。”张世成看着这张日夜推演过多次的地图,“节帅,我愿为先锋,渡河去骚扰袭击乌达叛军,逼迫他们聚集并且减缓他们的行军速度。”&60;br&62; “善!”&60;br&62; 冯森站起身,一拳砸在了桌面上:“诸君,我向来爱好和平,不喜争斗,但眼前富贵诱人,我为诸君共取之。”&60;br&62; “喏!”&60;br&62; 看着各级校尉从营帐中离开,冯森瞧了一眼桌子上的地图,轻轻叹了一声。&60;br&62; 距离冯森开拔已经过去七天了,那天他与柳德米拉荒唐了一晚上,第二天柳德米拉便带着满满的收获离开了将府,而冯森劝阻无用,只得派出几个身手不错的侍卫去护卫她。&60;br&62; 这也是冯森唯一能做的事,但无论如何,柳德米拉确实做了一个不错的交易,现在冯森不去救援也得去救援了。&60;br&62; 不过这些事情,都得打败乌达再想了。&60;br&62; “冯。”&60;br&62; 坐在躺椅上,冯森正想躺下打个盹,又听到了一声温婉的呼喊,却是吉塞拉坐到了他的身边。&60;br&62; “原来是吉塞拉嬷嬷。”冯森坐起了身,“怎么了?是医疗队出了什么问题吗?”&60;br&62; 冯森原本的靖难军中也有专门的医疗队,尽管他们的医术仅限于清洗伤口和扎绷带,但在这个时代,足以将战场的因伤死亡率降到一个很低的程度。&60;br&62; 来到这边后,冯森任命了康德贞为医疗队正,招募了不少机灵少年做医疗队,而吉塞拉在多次请求后终于得到了冯森的同意,参与了进来,成为了这个医疗队的副队正。&60;br&62; 吉塞拉迟疑了一会儿,摇头道:“并不是医疗队……冯,很多之前在那个埃尔夫加旗下征战的士兵,趁着受伤,试图和我接头,他们好像认出了我是维杜金德的女儿。”&60;br&62; “怎么会呢?”冯森满脸的疑惑,“你不是十几岁起就在修道院,难道有人见过你吗?”&60;br&62; “我不知道……”&60;br&62; “算了,你先别轻举妄动,我来查一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冯森揉着额角,无奈地说道,唉,又是一桩麻烦事啊。&60;br&62; ——————&60;br&62; ps0&60;br&62; 【图片】&60;br&62; a:冯汉第一王朝(9世纪初至13世纪初)&60;br&62; a1:维京旗旗丁(790年)&60;br&62; 这名奴隶出身的职业战士向我们展示了欧汉军队中,八旗旗丁们与部落战士之间的不同。以下是属于旗丁们的标配:一顶拥有由八块铁片拼接的日耳曼盔、一副兜帽锁子甲以及一件长条薄铁片制成的胸鳞甲。&60;br&62; a2:靖难骑兵(790年)&60;br&62; 这名来自于中华帝国李唐王朝的骑兵身穿黑漆鱼鳞甲,骑弓和马槊几乎就是唐式的,穿着典型的唐式戎服,与中华帝国不同的是,靖难骑兵穿着更加适应于当地条件的绿地环纹呢绒罩衫,而幞头则是府兵贵胄的标志之一。&60;br&62; ——摘自《鱼鹰社anatars系列347号:中世纪的赛里斯尼亚军队(790-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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