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嗯?嗯……&rdo;
贯太郎把头探进保险柜里,右手在内部咯吱咯吱地摸来摸去。大家全都盯着贯太郎蠢动的屁股。老铁拿的机器还在继续发出噪声。
&ldo;哦?……哦!&rdo;
终于,贯太郎把汗透的上半身从保险柜里费劲地拽出来,站起身,靠近野上。
&ldo;这个,中继器。顶上靠门边的地方,藏得很好。&rdo;
贯太郎右手手掌上放着的是一个灰色的四方形机器。当然,这个其实是刚刚从工作服的腹部取出来的。正好是半块豆腐的大小。顶上伸出短短的天线。这也是贯太郎准备的道具。虽然不知道窃听的时候是不是真要有中继器之类的东西,不过姑且先让贯太郎做了个看上去挺像回事的东西。包括之前老铁拿的中继探测器,贯太郎坐起来倒是相当得心应手。到底是做过魔术道具的人。
不过,虽然是难得做出来的作品,野上他们对它本身好像并没什么兴趣。他们快速穿过贯太郎身边,聚集到保险柜旁。没有仔细检查这个假货固然不错,但这样一来,和预想的倒是有点不一样了。保险柜‐‐野上等人‐‐武泽他们‐‐门口。这样的站立位置不好。要想个办法小心调整……
&ldo;到底是谁,怎么把这东西装到保险柜里去的?&rdo;
拎着装现金的纸袋,野上往保险柜里张望。武泽严肃地回答说:&ldo;这一点我们也不知道。请让我们再检查一下可以吗?也许会发现某些外部人员动手脚的证据。&rdo;
&ldo;动手脚的证据吗,哪种……&rdo;
野上上半身探进保险柜里,开始用手在里面乱摸,看起来他好像是想自己找线索。怎么办‐‐武泽犹豫了。按照现在这样站立的位置,没办法进行下一步行动。必须想个办法让野上离开保险柜。但是现在不能随便说话。需要小心选择台词。戴不惯的帽子内侧,湿湿地渗出了汗珠。其中的一滴飞快地从脑后滴落。武泽一边用手擦汗,一边向老铁投去询问的眼神‐‐怎么办?老铁表情僵硬地回望武泽。
就在这时,预想外的可怕事件在眼前发生了。
&ldo;你在干‐‐&rdo;
武泽倒吸一口冷气。眼前的景象让人无法置信。不愿相信。
&ldo;贯太郎……&rdo;
武泽情不自禁地喊出了真名,不过似乎谁也没注意到这一点。全员都注视着贯太郎。除了上半身探进保险柜的野上之外。
&ldo;你……在干什么……&rdo;
老铁挤出泄气般的声音。
贯太郎握在双手里的是那只气枪。枪口正对着野上的背。武泽脑海里满是疑问。贯太郎在干什么?到底打算怎么样?只听到哧、哧、哧、哧的声音。那是贯太郎河豚一样的嘴里发出来的。他的嘴唇不断颤抖,下颌的肉僵硬着,咆哮道:
&ldo;都给我闭嘴。&rdo;
贯太郎这么一喊,大家全都安静下来。同时这一声也让野上&ldo;嗯&rdo;地一声从保险柜里抽出身体,然后看见正对自己的黑色l字形可怕物体,顿时大叫一声,条件反射地仰头朝后,后脑勺撞在保险柜边缘,发出哐的一声。
&ldo;说了闭嘴闭嘴闭嘴!都闭嘴!闭嘴!&rdo;
谁也没说话。贯太郎的双眼看上去异常狂躁。胸口和肩膀在颤抖,汗水从脸上一滴滴掉落,呼吸急促‐‐明显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模样。
&ldo;你‐‐&rdo;
武泽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老铁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小声说:
&ldo;糟糕。那小子……眼神不对头。&rdo;
&ldo;那个,那个袋,袋子给我!给我!钱!那些钱钱钱!&rdo;
贯太郎朝屁股着地的野上伸出手去。那手像是酒精中毒的患者一样在颤抖。老铁朝野上望去,微微摇头。
&ldo;不能给。&rdo;
野上尖锐的目光死盯着贯太郎‐‐但那眼神深处明显带着困惑‐‐他把装有现金的白色纸袋紧紧抱在肚子上。
&ldo;快!钱!钱!&rdo;
贯太郎再度双手握住气枪。野上、老蚕豆、三角眼、无表情的胖子,四个人在保险柜前面各自紧闭双唇,视线游移。说到心中的慌乱,武泽他们也是一样。当然武泽等人知道贯太郎手中的是气枪,但这一计划外的事态让他们也不禁变了脸色。
悄无声息潜入野上四个人和贯太郎之间的是老铁。他用胸口挡在气枪的枪口前,一只手朝背后的野上他们示意。
&ldo;逃吧‐‐快。&rdo;
野上他们刹那间交换了一下眼神,四个人立刻聚到一起,开始向房间的角落逐步移动。贯太郎的枪口追随着他们的动作。但是老铁一直挡在枪口和四个人之间‐‐终于,野上他们到了门口。就在这时,老蚕豆歪嘴一笑。
&ldo;喂,胖子,那枪不是真的吧。&rdo;
老铁猛然回身。枪口直指老蚕豆。
&ldo;仿造得倒是很不错嘛。&rdo;
&ldo;闭闭闭,闭嘴!&rdo;
叫喊的同时贯太郎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几乎连鼓膜都要震破的爆炸声在房间里响起。老蚕豆的正后方‐‐客厅沙发的一头,猛然飞出白色的棉絮。皮革上出现黑色的洞口,里面冒出缕缕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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