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样下去了。他紧紧闭上眼睛,没再去听江柏说什么乱七八糟令人恶心的东西,忽略掉脚腕上的疼痛,克制住生理性的发抖,快速地从江柏手下挣扎、挣脱。宁辞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力气这么大,居然能把江柏推开。江柏可能也愣了一下,但太黑了,宁辞本来就怕黑,就这么几秒的时间,他都没来得及找到跑出去几步,又被江柏拽了回来。他被江柏死死按在了椅子上动弹不了。“你跑什么?”江柏力气比他大多了,宁辞有些绝望地想,以后一定要锻炼身体,不能一天到晚呆在教室里学习了。江柏的呼吸变得粗重,就在宁辞耳边,似乎是很生气,“就这么喜欢裴烬吗?”脖颈突然被狠狠掐住,熟悉的窒息感涌了上来,宁辞感觉自己的腿开始发软,可是他不能放弃。裴烬不在。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在这里。没有人会来救他,他必须救自己,不能害怕……“我问你话……你就这么喜欢裴烬吗?”江柏跟突然被激怒发疯了一样,掐着宁辞的脖颈把他往椅背上撞。宁辞颤抖着,一只手死死撑在椅子上,努力想要躲开他的桎梏,一只手抓紧了手机,张着嘴汲取着新鲜空气,闭上眼睛的瞬间,挤出一个字:“是……”声音落下,他抬起手,用尽剩下的所有力气,把手机往江柏脸上砸了过去。“嘭”的一声。好像是大门被踹开的声音。手机落地,屏幕和大理石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闷热的大礼堂里突然传进来一阵夜风。脖颈上的桎梏突然松开,宁辞没敢回头,只费劲地喘着气,模糊看着江柏捂住了脸……不知道砸到了哪里,他好像很痛苦。来不及细想,宁辞慌慌张张地往旁边跑,黑暗里却看见了另一个影子。宁辞愣了下。拳头和皮肉碰撞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江柏被人拽着后领,一拳之后又被踹了一脚,他都没来得及反抗,人被踹倒在地上。宁辞好像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江柏的头发被抓住,脑袋被一下又一下地往地上砸,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淌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他快失去自己的意识了。宁辞只听见江柏眼镜碎裂的声音,和他的痛呼声。“裴、裴烬。”外面的灯光照进来,但还是太暗了,有点看不真切,但是宁辞知道那是裴烬,只要看他的轮廓就知道那是他了。裴烬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手还在发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恨不得把江柏往死里打。但是宁辞喊他了。宁辞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一定很害怕。不能再让他更害怕了。裴烬低低嗯了声,脖颈处突然传来温热,裴烬一愣。宁辞跌坐在地上,抱住了他,脸颊从他冰凉的脖颈侧蹭过去,“别、别打了。”这会儿宁辞才开始发抖,开始难受,开始害怕到不行,他忍不住圈住了裴烬的腰,把自己塞进裴烬怀里,“再打会死的……犯、犯法。”裴烬抬起手,又放了下去。不行,他手上有血。宁辞声音微弱:“我们现在、现在属于正当防卫。”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又忍不住抱得更紧了,像小声炫耀着:“裴烬,我刚刚打了他,差一点,我、我就能跑掉了。”裴烬张了张嘴,“……嗯。”他有点说不出话来,喉咙干涩得厉害。回来的那一段路,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宁辞给他发了消息。一团乱码,却让他确认了自己的猜想。但是他不敢给宁辞发信息打电话。裴烬闭了闭眼,感觉自己的命终于回来了,哑着声问:“有没有受伤?”“没、没有。”宁辞脑袋蹭在他肩膀上摇头,半晌又点头:“有,脚腕……”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跳舞。这会儿才想起来这个问题。宁辞放松下去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如果不能跳,那他这段时间的练习就全都白费了,他忍不住揪住了裴烬的衣服。黑暗里听见轻微的声音,他的脚腕被碰了一下,但是碰错了,宁辞愣了下,小声要求,“裴烬,你抱抱我吧。”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刚刚怎么熬过来的了,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最后江柏问他,就那么喜欢裴烬吗。他说是。裴烬脊背僵硬了一下,他怀里的男生还有一些发抖,两个人的心跳声在寂静的空间里被放大,宁辞的呼吸擦在他的脖颈处。裴烬从小到大都没有和谁这么亲密地接触过。预想中的反胃恶心也并没有到来。不知道是这几天的药物作用还是什么。裴烬轻轻嗯了声,手肘抵住了宁辞的后腰,呼吸擦过宁辞的发丝,控制了片刻后,他用没脏的那只手,摁在了宁辞的后脑勺上。力气很大,几乎要把宁辞揉进他身体里。夜风携裹着湿润的水气吹了进来,宁辞忍不住呜咽了声,但没喊疼。黑暗中,他们听见地上躺着的那个人痛苦地□□了声。理论上他们应该叫人来,可是谁都不想破坏现在的气氛,最后还是宁辞受不了,抓着裴烬的衣服,“裴烬。”“谈、谈恋爱吗?”他说出口后,是很久的寂静。他觉得自己应该情绪很复杂的,刚刚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差点被困在这里没能出去,差点重新再经历了一遍初中时候经历过的事情,差点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但实际上,他现在的心好平静。只是因为裴烬在。宁辞已经想不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裴烬在,他就好安心了。他明明是怕裴烬的。但好像从某个时间开始,就不自觉地想要去依赖裴烬。他的生活里很久没有人闯入,平淡又满是伤痕,压抑,让他喘不过气。但是裴烬突然进来了。宁辞想,那点距离,应该可以跨过。如果跨不过,他就再勇敢一点,再努力一点“谈。”裴烬微哑的声音断了他的思绪,他感觉到裴烬的手从他的后脑勺往下,摁在了他的后颈上,指腹不断地摩挲着,明明很用力。但是一点也不疼。反倒感觉痒。“不用等笔记了吗?”裴烬在昏暗里盯着宁辞颈侧的皮肤看了会儿,“不要再想想吗。”“和我在一起,接受这么……”这么肮脏又垃圾的我。“不要。”宁辞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他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裴烬胸腔震动着,这回一点都没有犹豫地说:“好。”但这下宁辞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仅有的谈恋爱的经历,是和裴烬的。那时候裴烬还那么粗暴,硬要逼着他做什么。即使门开了有风,礼堂里依然还是闷热,抱在一起久了,宁辞感觉身上出了汗,忍不住动了动,感觉裴烬呼吸变重了点,他后知后觉想起来,裴烬不能接受这样的触碰。他连忙想松开裴烬,“你有没有”“妈的人在哪儿!!裴哥!宁辞!”还没从裴烬怀里出来,手电的强光打了过来,陈放的大嗓门在空旷的礼堂里回响了好几声。宁辞愣愣地朝着门口看过去,被刺眼的手电光刺激得眯了眯眼。然后听见陈放卧槽了一声。“我瞎了吗?”陈放把手电扔给和他一起过来的路让,难得纠结着要不要继续往前走。路让也诡异地沉默了下,“没有。”“但那边还躺着一个。”宁辞慌慌张张从裴烬怀里出来,借着手电的光瞥过裴烬红着的耳朵,抿起唇。裴烬居然也会耳朵红吗。但裴烬脸上看不出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路让他们过来了,他神色冷淡地看了眼趴在那儿微弱地蠕动着的江柏,“过来。”陈放和路让对视一眼连忙一个打电话一个进来看现场。裴烬站起来看了眼还蹲在那儿的宁辞,把右手背到身后,左手伸了出去。宁辞抿紧唇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然后就被他直接拉了起来。但是受伤的左脚结实地踩在地面,就算他再能忍痛都感觉到了钻心的疼,忍不住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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