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消息铃声不停的响,打断了夏君漾的思绪,他看向躺在地上的手机,两秒后,他拿起来调了静音。
良久,他才站起来重新拿颜料出来,重新调色,可是好像怎么都调不出来当时那个颜色,画板上的画没有画完,手中的颜料不听话。
夏君漾一个一个试色,可即使调出了相近的颜色,他还是觉得哪里不一样。这幅画落笔的时候还是愉悦的,现在他画不出相同的心境了,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他干脆搁下笔,慢慢收拾起地上散落的东西。
下午的时候,夏淼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夏君漾抱着大橘坐在沙发上发呆,一只手揉着大橘露出来的肚皮,一人一猫都很安静。
“漾崽。”夏淼换好鞋子就走过来,忽然看到夏君漾的下嘴唇颜色不一样,仔细一看似乎是将要结痂的伤口,顿时怒气上涌,“你的嘴巴怎么了?是不是季尧清欺负你了?”
“不是,我自己咬的。”夏君漾抬眸看了他一眼,就继续低下头盯着猫咪眯起来的眼,数着那几根一眼就能看清的胡须。
夏淼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漾崽,怎么有气无力的?”
“你为什么进我的画室。”夏君漾没有躲开他的手,只是语气平淡的道。
今天夏淼已经因为这件事情跟他在手机上道歉了,但是夏君漾一直没回消息,于是夏淼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他还带了味仙居的花糕,但是现在看来,食物诱惑是行不通了,从他把糕点放在茶几上到现在,夏君漾都没看一眼。
“爸爸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我以为你那个调色盘脏了,而且看起来放了很久了,所以就想帮你洗了。”夏淼解释道,他以前从未进过夏君漾的画室,只是有时候在门口看一下,而且他以前也看到夏君漾自己洗过调色盘,所以这次就想着帮他洗了。
“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帮我做主,也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夏君漾看着他,又补充了一句,“除了我以外的都是‘别人’。”
夏淼刚想说的话就这么被压下去,他深呼吸几下,“那你能原谅爸爸吗?”
“我有什么资格责怪您?”夏君漾反问道,“不用自责,我不怪你,怪我这么久没回家,怪我没把调色盘带走。”
“夏君漾,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夏淼真是服了,他是不是想吵架?
夏君漾抿了抿嘴唇,垂下眼帘,不出声了。
良久,大橘伸展着四肢似在伸懒腰,接着蹭了蹭夏君漾的掌心,就跳下沙发,慢悠悠的走远了。
夏君漾一直盯着它,直到见不到那抹橘黄色的身影。
“抱歉,今日我不该回来。”夏君漾如是道。
夏淼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一下子冲上脑门,他猛地站起来,伸出手指指着夏君漾,“你再说一遍?是不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还是我没教过你怎么说话?”
相比于夏淼的激动,夏君漾神色平平,只是抬眸看着夏淼,语气平淡,“不是。”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纯心想气我是不是?”夏淼声音洪亮,指着他的手已经放下了,但怒气未消,同时心中涌上一股无力感。
每一次好像要吵架了的时候,夏君漾总是这么冷淡,似乎什么都掀不起他心中的波澜,每一次夏君漾不想说话的时候,不论旁人怎么说他都可以置之不理。
夏淼从前就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依旧如此,每次碰上这种局面,都不是他能把控的。话说得重了,夏君漾能红着眼眶委屈的看着他,要是动手打,夏君漾也不会躲,也是顶着一双红红的眼睛看着他。再说他根本就不敢打,要是打坏了心疼的还是自己,但凡夏君漾能抗揍一点,他早就上手了。
“没想干什么。”夏君漾站起来,弓着身子道,“对不起。”
随后转身上楼,一步一步从楼梯上走上去的,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倔强和孤寂感。
夏淼只觉得糟心,这儿子比女儿难懂多了,怎么就这样了呢?他不止一次的怀疑是不是儿子和女儿的性别出了错,还是他的教育方式根本不对,可是他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女儿,女儿也长得好好的。
他打电话跟许曼说了这件事,又打电话给季尧清问了情况,挂断电话之后,夏淼在沙发上坐了好久,一直到约好的厨师上门做晚餐,他才起身上楼。
夏淼找了一会儿,才发现夏君漾在小阁楼上,地上铺满了纸张,夏君漾坐在软垫上,往火盆里扔纸,仔细一看,纸上写满了字,还有一些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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