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菲听得心里一酸,没有答话,只是说:&ldo;大爷,我身体又乏又困,就在这里躺一会子。要是到了新野,您老就叫我成不成?&rdo;
那老渔民看见谢芳菲气色憔悴不堪,身体摇摇晃晃坐都坐不稳当的样子,连声说:&ldo;成,成,成。姑娘放心地歇一歇吧,这一夜,只怕累坏了吧。老汉到了自然就会叫醒姑娘的。&rdo;
谢芳菲挨着船舷,闭上了眼睛,疲倦汹涌而来,立刻就睡死过去。
突然被一阵吆喝吵闹的声音给惊醒了,猛地睁开眼睛,看见远处的河面上有几艘大船,上面站满了身着铠甲、手握重兵的士兵,正快速地朝自己这边驶过来。船头站着一个持枪的大汉,大声喝道:&ldo;什么人,胆敢横闯此处的河道!&rdo;
谢芳菲的脸色&ldo;刷&rdo;的一下就惨白了,心里面一阵慌乱,低头无助地看着昏死过去的秋开雨,又看一看前面手持重器的北魏军队。好不容易强自镇定下来,默默地安慰自己,他们又不知道自己和秋开雨是什么人,没必要自己吓唬自己。真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糙绳啊。低声问一边神情也有些慌乱的老渔夫:&ldo;老大爷,他们想把咱们怎么样?我们安分守己的,也没有犯着什么王法啊。&rdo;
老渔民毕竟年纪大,活了这么大半辈子,风里来,雨里去的,经历的事情也多了,心里虽然害怕归害怕,仍然不忘安慰谢芳菲说:&ldo;姑娘,咱们只不过想要救人而已,他们想必不会难为咱们的。宇文将军的手下听说纪律极为严明,是不得擅自抢劫杀人的。&rdo;
谢芳菲稍微安下了心,紧张地盯着前面慢慢靠近的大船。船上的弓箭手已经将弓箭对准了自己这一边。两船稍微靠近,前头大船上的大汉又大声喝问:&ldo;究竟什么人?再不回答就放箭了!&rdo;
谢芳菲心里紧张,结结巴巴地说:&ldo;有人生病了,我们要去新野县城找大夫的。还望军官大人明鉴。&rdo;
那穿着军服,威风凛凛的大汉听了说:&ldo;哦?是吗?你们哪里人?&rdo;
谢芳菲最怕的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反正是乱世,无法无天的,干脆什么都不问,一刀杀了再说,免得麻烦。听见大汉的问话,生怕心慌意乱之下,说错了什么。于是转头看着老渔民,脸色是真的白了。
老渔民恭恭敬敬地作揖,回答说:&ldo;军爷,我们不是要横闯河道的水贼,是本地的渔民。这位小哥受了重伤,十分的危急,所以我们才会急着上城去找大夫。还望军爷让我们过去。&rdo;
那军官见老人一脸的风霜,两鬓斑白,树皮粗的老手干枯生裂,确实是长年在河面上讨生活的人才会有的。而谢芳菲经过一个晚上的折腾,蓬头垢面,衣衫破裂,早就看不清楚原来的面目。秋开雨躺在舱底,远远地看不清楚身上不俗的衣着。他仍然半信半疑地问:&ldo;他究竟受了什么伤?怎么受的伤?&rdo;
谢芳菲抢先一步回答说:&ldo;军爷‐‐我‐‐哥哥和人‐‐起了争论,受了‐‐别人一箭,流了很多的血……当时的情景可怕极了,到处是血,我吓得魂都掉了,后来……&rdo;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一席话说得断断续续。
不等谢芳菲把话说完,那军官不耐烦地打断,说:&ldo;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啰里啰唆,口齿不清,听得我的头都大了。你们走吧。&rdo;
他旁边有人大声地反对说:&ldo;不行,一定要仔细查问清楚才是。万一是敌方混进来的jian细怎么办?一定要从严处理,绝不能有漏网之鱼。&rdo;
老渔民赶紧在旁边说:&ldo;军官大人,我们真的不是什么敌人派来的jian细。我是前边陈家的陈老汉,排行第二,常年四季都在这条河上以打鱼为生的。您只要派人去前边一打听就明白了。&rdo;
那大汉军官对身边的人喝道:&ldo;赵栋平,你看清楚了。萧衍就是派jian细也不会派这么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一个浑身发抖的姑娘家,再加上一个半死不活的废物来做jian细吧。更何况这些人都是有来历的老百姓,附近确实有陈家弯这么一个小村庄。宇文将军说了,咱们行军搜查,绝不可扰民,违令者立斩不赦!&rdo;他旁边的人被这么一道军令压下来,愤恨地看着那大汉军官,不敢多加争论,只得后退一步,下令放行。
谢芳菲他们的小船擦着高头大马的楼船战舰慢慢地过去了,惊得谢芳菲满身满脸都是冷汗。心里直庆幸,亏得他们自己窝里反了起来。若是当真仔细搜查起来,不露馅才怪呢。就秋开雨身上那一身青衫绸缎,也不是寻常人家能买得起的。更何况自己身上带的这么许多银子,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旦搜查出来,简直就是百口莫辩,不当做jian细立斩就求神拜佛了。
谢芳菲他们一路上再没有碰到什么巡逻的战船,有惊无险地来到了新野的码头,船只一排排散乱地停在河道上。正准备从外围穿插过去,将小船靠在岸边的码头上的时候,突然见到一队骑兵手持军刀,飞速朝码头奔过来。一个领头模样的军官手里拿着府衙的文书大声说:&ldo;上头有令,从即日起,新野的码头全部封锁,任何来往的大小船只均不得停留,违令者立即抓起来。附近的河道上来往的船只也要逐个地检查后才能放行。&rdo;
立刻就有一队官兵持刀驱逐沿岸停留的船只,声色俱厉。谢芳菲只觉得晴天打下一个霹雳,急得眼泪含在眼睛里要掉又不敢掉下来。茫然地看着混乱的河道、吵闹不休的人群,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需要封锁河上的交通。心里想着秋开雨的伤势,不断地问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到哪里立即去找大夫去!看着官兵正在朝自己这边逐渐逼近,颓然坐在船上。
谢芳菲当机立断地站起来,从另外一艘船上穿过去,直直地走到领头的官兵的前面,按照当时的风俗,行了一个大礼。那官兵本来有些不善的脸色立刻就缓和下来,不过仍然冷声地问:&ldo;什么事?&rdo;
谢芳菲抬头怯声说:&ldo;军爷,我的哥哥重病复发,需要上岸立即看大夫,不然性命恐怕不保。实在是有莫大的苦衷,还请军爷将心比心,放我们上岸找一个大夫吧。万望军爷通融通融,民女实在感激不尽!&rdo;
那年轻的军官皱眉说:&ldo;上头下了严令,彻底封锁新野此道的河段,违令者重罚!&rdo;神情严峻,一丝不苟。
谢芳菲低声哭泣地说:&ldo;军爷,话虽如此,可是法外尚有人情,还请军爷看在民女孤身飘零在外,无依无靠,就这么一个哥哥的分上,放我们上岸停靠吧。我们星夜从偏远的村庄赶过来寻找大夫,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死去啊!军爷,你就通融通融吧!民女给您跪下了。&rdo;触动内心的伤痛,哭得死去活来,一脸的眼泪鼻涕。当真就跪在那个军官的前面,引得众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当兵的不比陶弘景的那一群道士们,见惯了沙场上的残酷、鲜血、死亡,对谢芳菲的痛哭哀求一点表情都没有,仍旧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对手下发令:&ldo;将她拖下去!如再敢吵闹,一并打入大牢!&rdo;
谢芳菲碰了一鼻子的灰,苦肉计非但不奏效,还害得自己差点就吃牢饭了。抹了抹眼泪,识相地离开了。一双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旁边一个好心的老年人看着她可怜,忍不住出声劝说:&ldo;姑娘,我看想停船靠岸是不可能的了,据说封锁水陆的交通是要抓一个什么江洋大盗,据说犯下滔天大罪。所以姑娘还是另外想办法吧。离新野不远的前方是南阳,是一个大城,不愁找不到好的大夫。沿着白河一直北上,要是顺风顺水的话,要不了半日也就到了。我看姑娘还是早点去南阳找大夫是正经!&rdo;
谢芳菲赶紧谢过他,回去和老渔民商量,看他是不是愿意载他们去南阳。那老渔民见今天碰到的都是兵荒马乱的事情,差一点还将老命给搭上去了,心里早就有一些后悔,如今是断断不肯再去南阳了。
谢芳菲哀声哭求说:&ldo;老大爷,您怎么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哥哥死呢。我求求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西天。更何况这也是一件积阴德的事情啊,死后会上天的啊。菩萨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大爷,您不看在我这个活人的面上,也看在快要死的人的面上吧!&rdo;
那老渔夫被谢芳菲这么一番痛哭,说得真的有些犹豫起来。这个时代的人大多信奉佛教,所以谢芳菲才会拿那一些鬼呀神呀什么的来说动他,想必会回心转意。现在见他这个表情,立刻又说:&ldo;老大爷,到了南阳,这船我们就用不着了。不如就转送给你如何?也可以多打两条鱼。于我们也没有什么用处,你看着怎么样?&rdo;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千古不变的真理。那老渔夫在谢芳菲一番哭求诱惑之下,终于答应送他们到南阳后说什么也要立即回来。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爹地,这个妈咪我要了 别和投资人谈恋爱 食物考古专家 丧尸王他又跟过来啦 [综]成为神之子 辞金枝 我家王妃是逗比 附庸风雅录 狮城之战 锁情牵 我始乱终弃了元始天尊 爹爹们的幸福生活 当社恐穿成万人迷绿茶 畅游天下 给残疾巨佬当保镖后 第一帝姬 开灵异游乐园后我成了万人迷 吻安,纪先生 表妹多娇弱 重生八零,苏医生她在年代爆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