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rdo;
唐馨低低地念着,&ldo;我不想做凌霄花,也做不了木棉,不能和你站在一起,也无法和你共享雾霭、流岚、虹霓。&rdo;唐馨的声音里用无尽的悲哀:&ldo;所以,我只能放弃你。&rdo;
&ldo;对,就像你以前做过的那样,放弃摄影,放弃艺术。&rdo;孟函苍凉一笑:&ldo;你习惯了放弃,所以无所谓是吗,所以心不会痛是吗!&rdo;孟函抓住唐馨的肩膀:&ldo;可是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一回头,你就不见了,这三年来,我每天都在噩梦中惊醒,你一身是血的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却无论如何也救不了你,这种无力感,我真想杀了我自己!&rdo;
唐馨看着眼前眼睛通红的孟函,伸手抱住孟函:&ldo;对不起……可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性格决定命运,不是我不爱你,而是因为太爱你,不想让你看到如此难堪的我,不想被你的光芒掩盖得如此卑微!&rdo;
&ldo;唐馨,为什么你要那么倔犟,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倔犟!&rdo;孟函低吼:&ldo;你总是不信任我,不信任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不信任我能帮你处理好一切,不信任我对你的爱。&rdo;
唐馨轻拍孟函的背:&ldo;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不信任我自己,我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承受你给的爱,也不知道这份爱会不会因为时间而变质。我宁可放弃这份爱,也不愿意我们的爱因为世俗而变质。孟函,我不知道当初你为什么会到那所大学读书,也不知道当初你为什么需要打工挣学费。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因为家庭,不能随心所欲的活着,所以,我怎么能拖累当时我以为的家境困难的你?哪知……&rdo;唐馨自嘲一笑:&ldo;真实的你,我们的距离更遥远,甚至是不可触及的长度。&rdo;
&ldo;是啊,如果我是我自己,我就无法认识你。我做了一个全新的孟函,所以才有机会认识你,可也正因为这样,我失去了你。&rdo;孟函沉痛的诉说着这摆脱不了的魔咒。
&ldo;是啊,可是全新的你却并不是全部的你啊,你的家庭,你的金钱,都是你生活的一部分,这些将我们隔离在河的两头,我们永远也跨不过去!&rdo;唐馨离开孟函的怀抱,退后一步:&ldo;看到了吗,这才应该是我们俩的距离,咫尺之遥,各自相安。&rdo;
温暖乍然消失,孟函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上前一步想把唐馨揽入怀中,可是被唐馨轻轻地躲开。唐馨坚定地看着孟函:&ldo;孟函,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也可以假装从不认识,甚至如果你不想再见到我,我也可以辞职,可是,我们却不会回到从前。你了解我,知道我向来言出必行。&rdo;
&ldo;再说,你现在已经有了闵慧,她很好,对你很好,我能看出来,她是真的爱你,你应该和她在一起。&rdo;唐馨继续说着,哪怕此时的孟函像一块石头一样,定定地站着,丝毫没有反应。
&ldo;闵慧……闵慧……你可知道,为什么会有闵慧,你可知道为什么时至今日,闵慧为什么还会出现在我身边?&rdo;
孟函声音微颤:&ldo;当初,我好不容易在我爸面前争得自由,我爸答应我,只要我能独自生活四年,不借助家族的力量,能有一份事业,未来的路,就让我自己走。可是,就在最后一年,最后一年你不见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我急疯了,我关在家里三天没有出门,我妈知道了,找人砸开了我家,将我强行带了回去。你可知道当初我和我爸的赌注是什么,你以为为什么闵慧会一直在鸿鹄地产工作,是闵慧,赌注是闵慧,一旦我坚持不了回了家,我就必须答应家里安排的联姻,必须娶闵慧,你知道吗?可是,为了找你,我妥协了,这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rdo;
孟函咆哮:&ldo;可是,可是,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你居然说我应该和闵慧在一起,什么狗屁远近相安,我一点也不好,一点也不安。&rdo;说着,竟蹲下身,低低地哭了起来:&ldo;没有你,我怎么好,怎么好……&rdo;
唐馨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孟函,从来不知道,平时那么高大上的孟函竟有哭得像小孩子的一天,看着孟函高大的身影缩成一团,唐馨疼得心尖发颤,蹲下身来,轻轻抱住孟函,在孟函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像是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平地一声惊雷
天蒙蒙亮,唐馨就睡不着了,歪着头,看着睡在旁边的男人,心中一片懊恼。明明昨晚没有喝什么酒,怎么那么不清醒,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看着孟函平静的睡颜,唐馨问自己:明明已经决定只做朋友,放弃从前,放弃从前的爱,但现在……还做得到吗?
唐馨甩甩头,起身冲进浴室洗澡。流水声哗啦哗啦,一点一点蚕食着唐馨的心:也许我们可以,也许我们努力一下就可以。闵慧、闵慧,这个名字向紧箍咒一样纠缠着唐馨,让唐馨无比烦躁:啊,烦死了!
不想再纠结,唐馨关了水,披着一条浴巾出来浴室,就在沙发上坐着,任由湿嗒嗒地长发一滴一滴不停地滴着水,不一会儿,深色的地毯就有了一大块水打湿的印记,像是一只乌鸦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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