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两个社团之人都是要在聚云山上过新年的,所以提前一天帮着忙碌。
&esp;&esp;这么大一座山,人少了实在是忙不开。
&esp;&esp;一直忙到了除夕当天的下午,众人才开始得闲,三三两两的坐在山头之上谈论着修行的心得。
&esp;&esp;高彦则是一个人带着冥币和纸钱下了山。
&esp;&esp;华夏的规矩,新年的时候是需要拜祭故人的。
&esp;&esp;当高彦到来的时候,高文端已经在那里了,对着孤零零的坟墓讲述着曾经的美好时光。
&esp;&esp;高彦站在高文端的身后,静静的聆听着,仔细的端详着面前的中年人。
&esp;&esp;相比于六天之前,高文端有些苍老,棱角分明的面容上多了些许疲惫。这个强大修行者也被几句话抨击到心痛。
&esp;&esp;“父亲,你是高家的家主,新年不在家中只怕不妥吧。”高彦的话语有些冷,不带任何温度。
&esp;&esp;其实高彦也是想要和高文端亲近的,也想像其他孩子一样扑到对方的怀里。只是一到了这个时候,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这也难怪,再强大之人都有脆弱的那个点,亲情便是高彦最脆弱的地方。
&esp;&esp;高文端闻言很是动容,眼泪在眼眸中打转。他没想到高彦这么快便认可自己这个父亲,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虽然高彦的话语很冷,很冰。
&esp;&esp;高文端很想将自己的孩子拥抱在怀中,可当他看到高彦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便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情绪。
&esp;&esp;“彦儿,跟我一起回燕州吧,和家人们好好团聚一下。”
&esp;&esp;高彦的冷冽的目光扫在高文端的脸上,强如高文端也生出一种心悸之感。心中震撼,自己流落在外的孩子怎么这般强大。
&esp;&esp;高彦将准备好的纸钱一点点放在火堆上,缓缓说道:“如果我回去了,必然会大开杀戒。”
&esp;&esp;高文端或许已经清理了一遍,但是他绝对会有所顾忌。自己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仇人就是仇人。
&esp;&esp;高文端沉吟了片刻,道:“可以!父亲会支持你的。”
&esp;&esp;高彦淡淡一笑。
&esp;&esp;“我还是不能和你回到高家,我需要时间去转变。再过几个时辰天就黑了,父亲还是回去吧。整个家族的人在等着你。”高彦再次下了逐客令。
&esp;&esp;“我想留在这里陪你和你的母亲。就让我和你在这里过新年吧。”高文端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很是决绝。
&esp;&esp;高彦依旧将纸钱送入火堆,风轻云淡:“这不是一个家主应该说的话。”
&esp;&esp;高文端闻言一怔,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良久化成了一声叹息。
&esp;&esp;高文端不仅仅是一个父亲,还是一家之主。自己离开燕州来到金陵市非常隐秘的。可如果新年了,自己还在这里,只怕整个华夏都会知道,到时候各个家族不知道会怎么猜测呢。
&esp;&esp;“我回去了,过了新年,我会再来找你,燕州永远是你的家。”
&esp;&esp;高文端头也不回,大踏步离开。
&esp;&esp;高彦没有去望自己父亲的背影,只是一个人不停的烧着纸钱。不仅仅有自己母亲的,还有那个男孩的。
&esp;&esp;高彦之所以无法短时间内接受高文端,也是因为那个男孩,高文端真正的孩子已经死了,烟消云散在天地之间。他这个父亲终归是来的太迟了。
&esp;&esp;“聚云山不仅仅是我的家,也是你们母子二人的家。”
&esp;&esp;人死如灯灭,普通人是不可能留下残魂于这世间的。但是这一刻,高彦还是想在聚云山上供奉二人的牌位。仅仅是心中的寄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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