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证据不多,即使陆惊蛰没有说,温时还是觉得这个人喜欢自己,而不只是做梦。可能是孤注一掷吧,温时选择了粉身碎骨。温时看着车窗中的自己,以手机没电为借口,找司机借了手机。在把手机还回去前,温时又说:“可以停一下鱼沿车吗?”司机可能也察觉到了不妥,神情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听从了温时的话,踩下刹车,靠边停了。温时不能确定门口停的到底是不是陆惊蛰的车,他愿意等,等不到就再打电话。几分钟后,相同方向驶来了温时怔了怔,未能反应过来,陆惊蛰已经低下头,吻住了自己的嘴唇。他半垂着眼,视线往上移,看到靠得很近的陆惊蛰,对方有很高的鼻,微微上挑的眼,正垂视着自己,眼眸的颜色很淡,他的脸倒映其中,像是凝固在琥珀里的一只昆虫。温时的呼吸一顿,移开了视线。直至此时此刻,他才发现无论是好是坏,自己什么都没想,也没预演过结果。但……算了。属于自我的感知、情绪,似乎一切都变得缓慢,像是困在琥珀中的昆虫所行经的流淌的时间静河,唯有陆惊蛰的气息和体温,与夏日的暑热一同环绕在温时身边。一瞬即是永恒。温时闭上眼,张开嘴唇,很轻地回应了这个吻。吻得漫长无比,也吻得纯情至极,仅仅是贴着彼此的嘴唇,交换着呼吸,比初次恋爱的高中生还要简单。也足够了,对于两个才告了白,关系还未确定的人而言。陆惊蛰先停了下来,抬起头,注视着温时殷红湿润的嘴唇,什么都没说,揽在温时腰间的手臂向上移了移,搭在他的肩膀上,稍用了些力,领着温时往前走了几步。或许是信息素的缘故,草莓的味道太甜了,对于这样的事,温时的反应总是慢半拍,睫毛眨了几下,像是还不了解情况。陆惊蛰也察觉到了,他转过身,又低下头,吻了吻温时的额头,是安抚的意思。司机的车停在不远处,透过车窗,能看到外面发生的事,但陆惊蛰不在乎,温时也不。陆惊蛰走了过去,敲了几下车尾。司机想要下车,陆惊蛰挥了挥手,也没让温时帮忙,将行李箱都拎了出来,放进了自己开的那辆车的后备箱中。恍恍惚惚间,温时也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沿着浓荫密布的林间大道,汽车疾驰而下,现在是早晨九点钟,导航慢条斯理地播报着时间,交通状况和行驶路线。二十分钟后,也尽职尽责地提醒车主已经偏离路线。陆惊蛰不为所动,仍坚持驶往错误的方向,这条路通向市区,而不是机场。“您已偏离方向,请重新选择路线”按下关机键的人是温时。车厢内重新安静了下来。进入市区后,树木稀少,失去枝叶的遮挡,夏日的阳光非常刺眼。温时靠在椅背上,抬起手,用小臂挡在眉眼前,但也只是掩耳盗铃,嘴唇被晒得很热,或许原因还有别的。他不自觉地抿了抿,又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刻意不再那么做了。汽笛声此起彼伏地向着,车来车往,陆惊蛰停在了红灯前。那个吻结束后,他们还没有说话。温时终于下定决心,偏过头,慢吞吞地问:“这次要把我拐到什么地方啊?”陆惊蛰看着倒计时的秒数,没有说话,看向温时的脸上有些微笑意,好像很游刃有余,但其实一路上只要遇到红灯,就会握住温时的手,像是要他确实陪伴在自己身边。红灯即将结束了,陆惊蛰不紧不慢地说:“把你拐到一个会下雪,靠近海,冬天不冷,夏天不热的地方。”他的记性很好,与温时有关的事都不会忘。温时忍不住笑了,他说:“要求太高了。我把地图都翻遍了,也没找到这样的地方。”最后,车停在了温时长住的那栋房子前。下车后,温时从行李箱中找到了钥匙,打开了门。他曾以为自己会和这里告别很久,久到内心不会再有波澜,才可能故地重游,透过院门看一看里面开着的花是否有改变。陆惊蛰拎着行李箱,和温时并肩走了进去,沿着楼梯往上走到卧室。卧室的布置一如既往,窗帘是开着的,日光倾泻而入,将房间里照得很亮,花瓶里还有未凋谢的玫瑰,好像主人从未离开。温时看了一圈,有些恹恹的,精神不大好,打了个哈欠:“我好困。一想到今天要走,昨晚根本睡不着。”可能是松下了紧绷的心弦,即使他们之间,他和陆惊蛰之间还有很多话没说,很多事没解决,温时都不那么在意了。总会说的,总能解决的。温时好像忽然有了很多自信,他也不知道那些信心从什么地方涌来的,但真的是那么想的。陆惊蛰说:“困了就睡。”又走到窗边,拉起一半的帘子,转过身的时候,温时正在脱衣服,双手拽着套头t恤,日光逐渐消逝在他赤裸的后背。“得给办托运的人打个电话。”温时想起了猫,把小动物平白折腾了一番,又有些愧疚。陆惊蛰的声音很低,他说:“我帮你打。”温时点了下头。这么重要的事,照理来说是要亲自做的,但在温时的认知中,世界上没有比陆惊蛰更靠谱的人,所以也可以放心地将事情交给对方。脱掉衣服后,窗帘和合上了,温时钻到了被子里,偏过头,朝陆惊蛰的方向看去。房间内很昏暗,只能勉强看清对方的脸,温时说:“电话就在这打吧。”陆惊蛰看着温时,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睡觉的话,应该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而由于温时对猫的重视,陆惊蛰会像对待没一份重要工作那样,让对方将整个计划详细地说给他听,保证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猫能平安回到温时的身边。温时往下挪了挪,吞吞吐吐地说:“我想……我想你陪着我。”距离说了喜欢才不过一个小时,温时仍觉得很不安定,一切都像是梦。理智的成年人不该这样,因为即将离开而睡不好觉,表现出对另一个人的过度依赖,仿佛一秒钟都不想分离。温时不想再在陆惊蛰面前掩饰自我了,他愿意表达真实的情绪,而不是让陆惊蛰去猜,虽然对方很厉害,很聪明,什么都会,但好像也会有判断错误的时刻。温时不想那样了,不能保有体面就算了,他也不会因此而觉得丢脸了。陆惊蛰走到床边,撕掉了抑制贴,俯下身,掌心捧着温时的脸,温时也歪着脑袋蹭了蹭,好像只有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才会让他感到安全。好一会儿后,温时听到陆惊蛰说:“会一直、一直陪着你。”说了两个一直,用了强调的语气。温时也没有犹豫地相信了。他听到电话拨通的声音,伴随着陆惊蛰不急不缓的交谈声,又困又倦的自己很快睡着了。温时睡了很长很好的一觉,毫无代价做最幸福的梦。醒来的时候,温时记不清做了哪些梦,但不是噩梦,因为心情不坏,休息后的身体也很轻松,只有舒适的感觉。他慢慢睁开眼,窗帘紧紧拉着,房间里的一切都被黑暗淹没了,只有几不可察的光亮着,温时顺着黯淡的光源追寻而去,看到一旁的陆惊蛰。陆惊蛰坐在床边的毯子上,背靠着床头柜,右腿的膝盖曲着,屏幕的亮度很低,似乎正在回复消息。温时支着手肘,坐了起来,被子从胸前滑落。他的上半身是赤裸的,腰细背薄,很纤瘦的体态。陆惊蛰也听到这些细微的动静,朝温时的方向看去。温时愣了一下,犹豫要不要把被子往上拽,最后还是没有做这么掩耳盗铃的事。陆惊蛰放下手机,很自然地碰了碰他的肩膀,温和地说:“醒了?”温时很轻地“嗯”了一声,还未完全清醒。陆惊蛰打开了床头的壁灯,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但灯光是很柔和的那种。他笑了笑:“睡了这么久,还困吗?”温时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仰着头,茫然地看着陆惊蛰,轻声说:“我想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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