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天,就算是留下了足迹,老天爷赐下的雨水也能将所有的痕迹湮灭个无影无踪。
可雪地里,就算是个顶尖的高手吧,总也会留下点痕迹,那被抓被杀,也就是迟早的事情了!
所以,大雪天,也就成了江湖上闯空门的好手们禁忌的日子。
也罢,一年下来也总算有个空闲的时间,围着火炉、温上最好的烧刀子,再弄上点咸鱼咸菜猪头肉,师徒三个喝上一小口,那叫惬意啊!
师父姓姜,徒弟都是从路边的饿殍身边拣来的孩子,也就随了师父的姓氏,也姓了姜。
至于师父的大名,早就没人记得了……
都叫师父&ldo;老姜&rdo;!
姜是老的辣,师父已经六十多奔七十的人了,可抬腿还能窜丈八的高墙,锁骨能钻半尺见方的窗棂,叫姜师父看上的玩意,没跑!
徒弟也不赖,大徒弟手里一支铁牛角,穿房打洞,一尺厚的三合土院墙没两锅烟的功夫,悄无声息的就开了豁口。
二徒弟一支梅花针,从前清大内的三环套月锁,到西洋传来的弹子连环锁,也就眨巴眼的功夫,准开!
屋子外面的雪地咯吱吱响了半声,老姜没抬眼,只叫二徒弟去拿了个干净杯子。
大徒弟不用师父说,稳稳当当地在杯子里倒上了温好的烧刀子,再把一张椅子端到了炉火旁边。
老姜开口,朝着门外吆喝:&ldo;既然来了,就进来喝上一杯吧!外面雪大,冻伤了身子,不怕落下病根?&rdo;
裹着风雪进来个斯文的先生,一袭青布长衫,脸上带着和气的笑。
也不客气,进来就坐下了……
也不用谁让,端着杯子一口下去,那冻得青白的脸色利马就泛起了红昏:&ldo;求师父出手,弄件玩意!&rdo;
老姜端着杯子,还是没抬眼:&ldo;远近八百里,能看上眼的物事都过了咱的手。空门规矩,没有下二遍手的。&rdo;
先生笑笑:&ldo;龙纹青花砚,师父也过手了?&rdo;
老姜手里的杯子晃了晃:&ldo;扯淡!那物事,早八百年就没了消息。就是有了,空门规矩,过手的物事咱收三成,不是小看先生,那龙纹青花砚是国宝,没价!&rdo;
先生还是笑笑:&ldo;物事没价,咱也没钱!&rdo;
老姜不言语了,两个徒弟也不言声,大徒弟晃晃身子,铁牛角不露痕迹地顶在了先生的腰上,二徒弟眨眨眼睛,梅花针伸到了先生的后颈!
先生还是笑:&ldo;老姜辣,小姜也不赖!龙纹青花砚现今就在县城里,拿着这宝物的是天津卫一带数一数二的豪门,正打算把这宝物卖给小鬼子,后天就上轮船运到外国去!师父不管?&rdo;
老姜抬头看看先生:&ldo;先生排行第几?是不是老八?&rdo;
先生不笑了:&ldo;正是!&rdo;
老姜站起来:&ldo;送客!两天后,先生往西走三十里,土地庙前烧柱香!&rdo;
过了一天,天津卫数一数二的豪门里传话出来,花高价追杀闯空门的高手老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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