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对我娘客客气气，但从来没有什么亲昵的举动，也不跟我娘住一间房，反倒是跟我师傅住在一起，同出同入。

我娘对此居然也没有半点怨言。

后来我想，也许是我根本没有爹，或者我爹早就死了，我娘把她的朋友请来假装我爹，让我心里舒坦些。

后来我长大后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和爹越来越像。

原来我真的是我爹的女儿。

那他为什么不和我们母女在一起？为什么一年才来住一个月？

难道是为了我师傅？

我娘为什么不哭也不闹？

有一阵子，我甚至暗暗怨恨我娘不争气。

我爹很喜欢我，每次他来，都要搜罗好玩的，好吃的给我，我慢慢长大，礼也越来越重，翡翠，白玉，珍珠，珍贵的刺绣和银器，各种各样的首饰，衣服和玩物。

我爹是个温柔的人，每次也会带礼物给我娘，大都也是华丽的首饰和衣服，我觉得这些都很漂亮，比我娘自己买的做的好看多了。

我娘每次都掠着头发，微笑说：&ldo;给我买这些做什么？我住在山里，穿成这样多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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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就笑嘻嘻说：&ldo;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红颜易老，红凤你这样的大美人儿，怎可让青春就这样白白流淌，至少也弄点点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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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就会微笑不语。

有时候我觉得我娘很喜欢我爹，有时候又觉得她很讨厌他，每年五月我爹来之前几天，我娘都心神不定，似乎盼着他来也似乎盼着他不来。

而我师父……我师父年纪不大，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不过二十三四岁，英俊，沉默，坚强优美的下颚，抿着的嘴唇，虽然不像我爹那么美丽，但是是所有女孩子曾经梦见的类型。

但是我觉得，他并不喜欢我。

他从来不多看我一眼，从来不送我任何东西，我娘说，他武功很了得，所以后来求他收我当徒弟。

他平时几乎不说话，这时候开口说：&ldo;女孩子家，武功练得太高，也未必是好事，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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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说：&ldo;如果我武功够高，可能当初就能挽回很多事情，女人不能想着靠男人，武功高虽然未必幸福，至少觉得无能为力的时候会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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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点头说：&ldo;红凤说的有道理，锦梓，你就成全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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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就成了我师父。

我师父教我练武很严苛，比我娘还严，我三岁开始跟我娘练武，底子扎得很好，可第一天下来，也浑身是伤。

我爹心疼了：&ldo;终究是女孩子，锦梓，你就不能别这么狠心？&rdo;

我娘却阻止了他抱怨，还对我师父说：&ldo;越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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