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什么?”褚钰大着胆子质疑道。周牧显然也想到褚钰会倔强反驳,一时哑然,在他看来褚钰就是个未经世事的小朋友,小朋友爱玩儿,本来也没什么错,自己一上来就兴师问罪的,到底是掺杂了很多复杂的情绪,把这些天的想念、处理业务的烦闷,都掺进去了。显然是完全代入成褚钰“家属”的心态了。周牧沉默了几秒,稍微调整了一下,才开口:“对不起,我为我刚刚恶劣的态度道歉。”这回轮到褚钰有些发懵了,堂堂周大教授给他道歉,而且是在自己没有明确指出对方错误的时候,他已经发觉自己的行为不妥了。说到底,褚钰也觉得自己不对,答应了对方不能乱跑,酒吧之复杂,不是他能够想象的,如今被逮住了,还要周老师先道歉。“我也很抱歉,”褚钰低下头,缓缓开口,“我不该来这里的。”“可是明天就要回国了,elton提议出来玩一下,所以就来了。”还没等周牧再问,褚钰就全盘托出了。褚钰服软的时候,俨然一副小奶狗吃瘪的样子,纤长的睫毛耷拉在眼皮上,有光泽的红唇活脱脱就是一颗待人采摘的樱桃。忽然,嘴巴被什么软软的东西堵住了。褚钰猛然抬起眼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那人,不知何时弯下腰,两片薄唇把自己的嘴含住了,然后吮吸,舌头还跃跃欲试地往里探究。“唔。”褚钰猝不及防地轻哼一声。周牧抬起手来扶住他的后颈,带着他的脑袋往前,加深了这个吻。千言万语的解释在此刻不如这个吻来得有力,所有埋怨、孤独和思念,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褚钰情不自禁地攀上对方脖颈,垫着脚尖发了狠似的去接吻,发泄着这些天来早已把人折磨坏了的想念。就在动情之时,周牧忽然强迫分开了彼此,稍稍拉开距离。褚钰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声:“怎么了?”周牧见他被吻得头发凌乱,领口歪斜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好笑、褚钰见他发笑只觉一阵恼火,又问:“怎么了嘛。”“小朋友,你好像不会接吻呀。”周牧露出了一个略带无奈的神色,但眉宇之间透露着更多的是纵容和玩趣。这话简直是揭了褚钰的老底,他确实不会接吻,在见到周牧之前,他从来没有这般接近疯狂地去喜欢、追随一个人,更加没想过,对象会是个男人。恋爱经验0,接吻技巧0,只会抱着对方啃那不叫接吻。半分狼狈,半分窘迫,到了嘴边就成了道歉的话,褚钰垂下眼,说道:“对不起。”周牧见他无缘无故道歉,觉得更有意思了,但他也不敢逗这个小朋友了,万一真把小朋友惹毛了,再也不给亲了,那可亏大了。他一根修长的手指,抬起褚钰的下巴,说话的声音好似在给人下蛊,他说:“我来教你。”说完,还没等褚钰接话,他稍稍用力捏住了褚钰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然后把人脸往自己这边一带,随后贴上软唇,长驱直入。“你、唔。”褚钰被对方的舌头撩拨得猝不及防。口腔的控制权早已不再自己这边,完全被周牧夺了过去,舌尖、舌根,撩拨、挑逗、缠绕、搅拌着,褚钰的唇色早已被吮吸得更红,津液从嘴角渗出一些,鼻息里全是对方的气味。那种木质香混合着酒精的味道,闻一下觉得古怪,适应过来,竟然还有点上头。他忽然意识到,那天在曾秦家里喝醉酒后,周牧问他“到底要什么”的晚上,他鼓足勇气的那个吻,根本就不算吻。周牧用实际行动教会了他,浅尝辄止那不叫吻,那种把他撩拨得站不稳,鼻息口腔充斥着对方的气味的,那才叫吻。褚钰在几乎要缺氧晕倒的时候,周牧才肯放过他。两片嘴唇分开后,他大口大口地喘气,仿佛刚刚跑完了一千米,眼角不知什么时候,不争气地挂了几颗泪珠,活脱脱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始作俑者周牧擦了擦嘴角,气息不乱,不慢不紧地问道:“学会了吗?”褚钰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人教他知识,教他临床上的操作,如今竟然还教他接吻。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我会学以致用的,周老师。”褚钰回答道。装乖两人拥抱着,楼梯间声控灯的声控灯暗下来了,只剩下长廊的那盏昏暗的灯光照进来,光线只够勉强看清人脸。褚钰下意识地贴近身前的男人,闷闷的声音回荡在楼道:“周老师,灯没了。”这种很明显的撒娇手法,对于活了三十余载的周牧来说已经屡见不鲜了,但当这句话切实地从褚钰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心跳还是会不自觉地漏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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