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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折颜一愕：&ldo;我要在此处照应墨渊，你也待在这里岂不妥当。回了青丘，谁看护你？&rdo;

她脑中混乱，随口支吾了一句，披上大氅便要走。

折颜微微蹙起眉头，忽然迈上一步拦在她身前，沉声道：&ldo;小五，你是想躲着墨渊？&rdo;

心事猛然被戳中，她一惊，抬头看向他。

折颜紧紧盯着她的眼睛：&ldo;墨渊对你的这片心由来已久，此前你不知也就罢了，现在既是晓得了他的心意，怎么还要回青丘？&rdo;

她愣愣看着折颜半晌，胸中千头万绪的纷乱潮涌渐渐化成一片苦涩，点点蔓延开来。眼中氤氲，只觉心头酸楚难当，她黯然低下头去，哑声道：&ldo;折颜，你不懂……他始终是我师父。&rdo;

折颜凝目看着她，眉心深皱：&ldo;你心中难道……&rdo;却欲言又止，良久又叹了口气，摇头低低道：&ldo;孽缘。&rdo;

他缓缓让开，沉沉地道：&ldo;缘分之事，我也不好多说。夜华自我们回来的次日便在山门外相候，你若有话想向他说，这便去罢。只是小五，你可要自己想清楚……&rdo;

她身子僵了一僵，无言地快步离去。

踏出昆仑墟的山门，便看到夜华一身玄色衣袍，静立在石阶尽头。他眼下青痕宛然，面色憔悴，显是已经许久未曾安睡。见到她出来，他面上猛然漾起惊喜的笑，大步走到她身前，却又猛地顿住脚，缓缓向她伸出手来，带着几分试探低声唤道：&ldo;浅浅……&rdo;

她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拱手作礼：&ldo;见过天君。&rdo;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许久，无力地落回身畔。脸上的笑意转变成了苍白的苦涩，他凝望着她，低声道：&ldo;浅浅，你恨我，是吗？&rdo;

她不做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修长的眉、漆黑的眼。和师父相似的这张俊颜上依然写满深情，但那些怦然心动已经在岁月中一点一滴被消磨殆尽。当初的浓情蜜意似乎是隔了千山万水，如今再难回忆得起半分。她心中曾经为他敞开的那片柔软被仇恨磨砺了无数个来回，一再的鲜血淋漓过后，已变得坚如铁石。

见她不答，夜华的面色越发苍白，他颤声道：&ldo;浅浅，我已将三叔立为了储君，只待他能承得起继位的天雷荒火，就可将君位传给他。那时我会陪你长住在青丘，你不愿进天宫我也不进，不论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rdo;

她摇了摇头：&ldo;夜华，你我缘分已尽，这些话不必再说。&rdo;

他愈加慌乱，向来冷静自持的脸上此时竟显出几分哀求的神情：&ldo;不，还没有，远没有……浅浅，你再等一等我，再许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再负你……&rdo;

心中虽有不忍，奈何却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情意，她悠悠叹了口气，只觉得无比疲累，便将声音放柔了些许：&ldo;夜华，那日我手刃昏君的情形是你亲眼目睹，难道你真的能心中毫无芥蒂么？&rdo;

夜华眼神黯了黯，却坚定地摇头。

&ldo;你即便能自欺欺人，我也做不到。诚然昏君的所作所为与你无关，但我看到你便会想起你父亲、你祖父……他们曾经逼迫于我，陷我大哥于险地，逼得胭脂和子阑师兄流浪北荒，又险些害死我师尊……幸好师父如今已被救了回来，你父亲合该感激苍天有眼，否则我定要他也偿命。&rdo;

说到此处，想起师父的遍体鳞伤，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又变得冷硬：&ldo;俊疾山的素素爱过你，被素锦骗得跳了诛仙台。青丘的白浅也爱过你，被兄仇师仇逼得离了心。夜华，你知我向来眼里容不得沙子，前尘往事纠葛太多，我实在无法再硬逼着自己粉饰太平……我不恨你，却也不再爱你了。余生我只愿做回昆仑墟的司音，不愿再和你有任何牵连。山高水远，你我一别两宽，莫再相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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