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毕业证书的那天,天气非常的好。
林霜穿了一件碎花裙,领口开得极低。把她班主任看得脑瓜子直疼,林霜则拉着秦瑶到一旁的角落,一脸悠闲自在。
“那老尼姑,总是说我穿衣服不检点。我今天就把什么叫真的不检点穿给她看!”
秦瑶在一旁笑。
林霜:“我说你,学校确定了没?”
“应该是没问题,蒋雯芝她新老公似乎还挺厉害,我成绩也不差,估计还能落个好一点的专业。”
“那就好。”
秦瑶转头看她:“那你呢?”
林霜手里夹着烟吸了一口:“我当然是继续留在这里,看能不能进个大专,不行我就去打工,早点出社会。反正学校对于我来说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赚钱来得痛快。”
秦瑶沉默。
远处的学生,正叁两个拉在一起拍照。他们即将踏出这里,各自奔向自己的前程。
或许有的人还会再见,也或许此刻面前的人,就是你这辈子见他的最后一面。
林霜看着头顶的鸟儿,成排的飞向远方。
“秦瑶,你要知道,有的人生来在哪里,他这辈子注定就在哪里。有的人通过了高考这个途径飞出去,从此摆脱了这片土壤。而我呢?呵,没那个能力。我啊,就是一辈子就守着这片地方的命。”
林霜拉着秦瑶的手,她的手和自己不同,自己平常在家里干粗活,手上早就有数不清的茧和创口。而秦瑶,纤细白嫩,这才是符合这个年龄的手。
“我有时候挺羡慕你的,你虽然有个那样的妈,但是你不用为最基本的生活所发愁。所以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是真的。你也不用为自己的家庭而感到烦恼,你看,在你身边就有像我一样的人在羡慕你。”
操场上的大家也都拍得差不多了,他们彼此挥手道别。
曾经在电视剧、电影里面看到高考结束之后,大家会如何痛哭流涕,会如何的感伤。
但是真的到这一刻,秦瑶并没看到那样的场景。
或许这也就是青春,虽然那些流失的东西是如此的珍贵美好。但是身处当时的我们,却永远也不知道。
*
秦瑶在接到录入通知书的隔天,就准备好了行李。
下楼的时候杨婆婆帮忙提着下来,“瑶瑶啊,到了那边和婆婆说一声啊。路上可要小心,特别是坐那种出租车,哎哟,现在很多这种社会新闻,都是像你这种年轻小姑娘在出事。”
“知道了,杨婆婆你放心,我朋友到那边会来接我的。”
“那行,记得照顾好自己啊。有空了要回来看看我们。”
“嗯。”
首都的天气凉爽很多,秦瑶下了飞机之后拿出一件开衫穿上。
抬头一瞥,就瞧见了一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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