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霁楼看她幸灾乐祸的样子,眯起眼睛,露出危险的眼神?,“过来,给你男人揉揉。”绿腰抽出床单把他头蒙住,“才不。”这?天,天色并?不好,看样子是要下雪了,怕路上难行,住在庙里的这?对叔嫂很早就起来赶路,这?回走的是?正道,也就是那百阶细窄石梯。老马识途,自己从后山的小路上下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走前,严霁楼趴在马耳朵跟前,叫它在山底下等着驮她。马用湿润温良的黑眼睛看绿腰,绿腰瞬间觉得有点对不住这?大家伙,山里的冬天很冷,它和他们一起吹了七天的风。她还好,有严霁楼给她从山里背回木柴、烧炕架炭,屋里总是?暖意如春,马在树底下可要受罪了。严霁楼跟她说这?马种?系是?北疆的,由野马驯化而来,很能抗寒,也不知道是?不是?骗她。从石梯上下来。黑马果然已经候在最底下了。上了马,回村的路上,眼见景物?越来越熟悉,严霁楼低下头?,笑问:“你怕吗?”“不怕。”嘴上说着不怕,可是?到了村口,绿腰还是?把严霁楼从马上赶下来。她自己一个人骑。一直路过老族长家门前,按照惯例,作为小辈是?要上门去拜一拜的,可是?想起他?们竟然放任自己死活,将她锁在那个枯庵里,差点要了她的命,她便再无?半点敬意,一夹马腹仰头?就走。门前人很多,到处搬着东西走动,有人瞄见绿腰在马上过去了,后面还跟着她家的小叔子,遂主动向严霁楼打招呼,问:“接你嫂子回来了啊?”严霁楼点点头?,“山上太冷,冬天没办法住人。”这?倒是?情有可原,于是?村民们也再没说啥,顺便祝贺他?前段时间考中了举人。“你们这?是??”严霁楼看向院子里七零八碎的狼藉。“你还不知道吗?你九叔公要搬进山里住了,他?们不是?在后山还有石窑吗,又有羊圈和?牛圈,打算进山养老。”原来竟是?要搬家了。严霁楼隔着窗户看过去,两?位老人大概都在屋里,可能已经看见他?们叔嫂了,只不过在装聋作哑。严霁楼心?里明白,既然已经划清界限,也就没必要再来往了,他?自己欠下的债,他?一人还,老两?口的恩情,他?尽力?还到严家的子孙后辈身上,但?是?九叔公九叔奶本身,他?不会慷他?人之慨,替寡嫂宽宥他?们。于是?他?再没说话,朝左右村民略一点头?,便决然离开了。回到家,远远地站在坡底,就看见屋顶炊烟袅袅。这?才是?家的味道啊。从今以后,他?也有自己的家了。绿腰已经系上襜衣(围裙),在灶台边忙活了。这?段日子在山上,要什么缺什么,虽然严霁楼经常出去打猎。秋冬的野物?大多打算冬眠,所以一个个都把自己喂得膘肥体厚,严霁楼每次出去,总能有意外收获。除了那些小型的野獾狍子野兔一类,偶尔还有梅花鹿,冻僵的蛇,肉质鲜美的动物?,一般都是?当场放血,梅花鹿因为漂亮免遭一死,只有蛇被严霁楼完完整整地提回来吓人。绿腰很怕蛇这?种?动物?,小时候有一回在河边洗衣服,转头?就看见旁边的大青石板上窝一条蛇,身体盘成环状,朝她凉丝丝地吐信子,吓得她连衣服差点都扔了,最后等蛇爬走,才敢去把衣服取回来,从此就落下病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言非虚。她因为这?蛇差点和?他?翻脸。严霁楼很有自省意识地道歉,并?把蛇从窗外扔出去,挂到树梢上。绿腰吓得连门也不敢出了,天天卧在炕上,倒是?遂了他?的意。荤腥这?东西,不吃不行,但?是?短时间内吃得太多,也很受不了,尤其?是?对于那些不长吃肉的人。绿腰觉得油腻,到后面,已经有些厌了。这?也算是?她执意要下山的一个原因,还是?山下的美食多又可口,山上的日子像是?和?尚过的。她从门前摘下几只晒干的红辣椒,又在窗台上的簸箕里面,抓出几把晒干的豆角,准备炖一道豆角洋芋。掀开木盖子,缸里的水已经完全冻住了,至于井里,恐怕也大差不差。绿腰正想去叫严霁楼到河里提水,忽然反应过来,她竟然会依赖起他??按照从前,就算是?严青在的那会儿,如果不是?主动要求,她绝不会拿自己的事求他?,事事都是?自己亲历亲为。这?会儿倒是?使唤这?个人顺手了。真是?可怕的习惯。“想什么呢?”沉思被一声暧昧的声音打断。不知不觉,身后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进灶房,静静地站在她身后,虽然什么也没做,可是?他?的高大从头?笼罩下来,还是?莫名令她感到压抑。察觉他?盯着自己腰间的襜裙系带,“在做饭,你不要胡整。”绿腰毫不客气地说道。严霁楼看着寡嫂端肃的侧脸,那张小嘴抿成一条淡淡的红线,显现出拒人千里的姿态,他?心?中有些讶异,为什么一回到家里,她忽然变了一副态度,又有点恢复从前那样的防备、疏离和?冷漠。“家里没水了。”绿腰坐在灶洞前的小凳子上,肩颈低垂,视线集中在小刀上,一面削从窖里挖出来的青萝卜,一面说。锅中的一点急救冰水快被熬干了,咕嘟咕嘟响得厉害,锅盖的缝隙处一直冒着白汽。“我去提水。”严霁楼拾起两?只木桶,挑上扁担,将破冰的斧头?绑到腰间,朝院外走去。严霁楼刚出去不久,院里就来了人,隔着窗子笃笃敲响两?声。绿腰讶异,现在竟然还有人主动上门的吗?自从严霁楼考中举人,除了第一天家里特别?热闹,后面再都没人登门了,怕被人议论成拍马屁攀关系,也怕自己举止不当得罪了严家这?个未来的官。加上老族长那老两?口现在搬走,估计这?个冬天,他?们是?能过得相当轻省。“巧玲,我就知道是?你。”绿腰主动把门帘掀开。巧玲一见她,就露出惊艳的眼神。她细细打量着她,“你怎么和?之前不一样了?”绿腰心?里一沉,面上镇定道:“胡说,咱们才几天没见,哪里能不一样。”“变胖了一点。”绿腰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怕是?之前在山上吃野物?吃的,成天鱼肉油脂,谁都会长胖的。“眉眼也不太一样了。”巧玲盯着她的脸说道。“这?就是?胡说了。”绿腰笑道。“我感觉你从前太严肃了,现在多了股女人味。”绿腰把她让进房中,叫她在炉子边烤火,顺口把话题岔开,“你干啥去了,咋连着快一个月都没见你。”“你还说呢,你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就不声不响地做了个雨花娘娘,我在娘家村里听见都吓死了,以为你自暴自弃,真的要下半辈子混日子过了。”绿腰不想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遂赶快问:“你回娘家去了?”“和?我家那口子嚷仗了呗,别?提了,我想起来就头?疼,要不是?为了我几个娃,我才懒得回来。”绿腰却想,巧玲和?男人闹了矛盾,还有娘家可回,而且能带娃在娘家一住就是?几个月,可见有个强大的后盾,不像自己,无?枝可依。“倒淌河村谁不知道你阎巧玲是?当家作主的能人,你家那口子唯你是?从,只有你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你。”巧玲脸上泛起得意之色,“那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敢给我甩脸子,我直接引上娃回家,我家里给我留了地方,我才不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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