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一件颜色很醒目的绿色罩衫,湿润的嘴唇恰到好处地涂了些唇膏,描着眉,眼皮和面颊都化过妆,一看便知是个热衷于化妆的人,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妩媚的气息。
男人在镜中向森川这个方向转过脸来。他身着剪裁得体的服装,系一条颜色鲜艳的领带,外表相当漂亮。浓浓的眉毛,迷人的眼睛,宽鼻梁,俊秀的鼻子,红色的嘴唇。长得活像电影里英俊、潇洒的男主角。
&ldo;你可真漂亮啊!&rdo;男人说道。
&ldo;是嘛。漂亮的女人,却过着老一套的夫妻生活。&rdo;女人说。
&ldo;确实是老一套啊。&rdo;男人应道。
&ldo;是啊。真没劲!&rdo;女人又说。
两人一起笑了。
就在这时,森川律师身边忽然传出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森川顿时吃了一惊。
&ldo;大老爷要见您。请到这边来!&rdo;原来是刚才那位女佣。
&ldo;啊,是吗?&rdo;森川不由地大声应了一句,站起身来。他顺势又往镜子那边瞥了一眼,发现那对男女显出吃惊的样子,正往这边看呢。接着,那个男人大大咧咧地走进客厅里来。
&ldo;我怎么不知道来客人了。你干吗不说一声?&rdo;男人冲女佣说道。
&ldo;对不起。是大老爷的客人。&rdo;女佣答道。
&ldo;父亲有病,不是不见客嘛。&rdo;男人边说边有点怀疑地看着森川。
&ldo;我是受健作先生之约,刚刚被领进这里来的。不过,刚才没有事先跟你打招呼,让你受惊了。真对不起。&rdo;森川说。
&ldo;哪里,没什么关系的。只不过这所房子太古老了,又过于宽敞,再加上又暗、又阴,简直像块坟地一样。&rdo;
男人边说边像西洋人那样耸了耸肩。这时,女人也走了进来。
&ldo;夫人想必也受惊了吧?麻烦您代我致歉。&rdo;森川说。
不知怎的,男人显出有点怪异的神色,没有做声。他一边不停地用手扯着自己的领带,一边在嘴里咕哝着什么。
正在这时,从某个意想不到的方向,忽然传来低沉的男人声音。
&ldo;丈二,你可真不会介绍啊。&rdo;
这个男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穿一件立领、紧腰样式的黑色上衣。高个子,瘦削,面相略有点西洋人味道。头发留得很长,乱蓬蓬的。他就是森川认识的蛭峰健一。
&ldo;啊,是森川先生啊。好久没见了。丈二,这位是律师森川先生。这是我弟弟丈二。这一位呢,是鸠野桂子。&rdo;他的语气有点生硬。
&ldo;什么,是鸠野?&rdo;律师觉得有点意外,不由地说走了嘴。
健一不知怎的,撇了一下嘴,说道:&ldo;就是我家隔壁那个蛭峰家的女儿。另外,她还是鸠野芳夫的老婆。&rdo;说着,露出一脸讥讽般的、不以为然的苦笑。
森川听后,发觉自己无意间竟然获悉了一桩两户蛭峰家之间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03章奇人的遗愿
律师在女佣的带领下,走进那架小型电梯里。
&ldo;您知道怎么开吗?&rdo;女佣站在电梯外面问。
&ldo;嗯。只要按这个写着3的按钮就行了吧?电梯就会在三楼自动停下吧?&rdo;森川答道。
一些小的公司、事务所里,常有这种电梯,所以森川知道怎么开。
&ldo;是的,是那样的。另外,呆会儿请您从这边的门出来。
要不,您就会进到隔壁那家了。&rdo;女佣说。
就是说,电梯这边的门通向作为哥哥的蛭峰家,而对面的门是通向作为弟弟的蛭峰家的。女佣站在门外等着电梯门自动关闭。森川按了3号按钮,电梯静静上升,很快又停下了。开门一看,门外有另一位女佣等着他呢。女佣将森川领进健作老人的房间。和下边的客厅相比,这里给人以相当舒适的感觉。虽然依旧是富丽堂皇的纯西式装潢,但看上去常有人收拾,而且屋子中间有一个临时用的煤炉,使整个房间显得像春天一样暖和。
健作老人坐在背靠窗户的一个大沙发上,显出很疲劳的样子。他穿着舒适的长袍,从膝盖一直到胸口都盖着厚厚的毛毯。乍一看体格健壮,不像一个年已七十的老人。他梳着背头,雪白的头发还很浓密,黑黑的粗眉毛,锐利的眼睛闪着光,宽鼻梁,鼻子下面留着修剪得很整齐的白胡须。高高的个子,宽肩膀,一看就知年轻时候爱好运动。然而,靠近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老人面颊塌陷,太阳穴处下凹,血管突起,脸上毫无血色。
&ldo;森川先生,您来了。您也看到了,我是个病人。我就不起来了。我是从犬子那儿听说您的。快请坐吧!&rdo;
只说了这么几句话,老人已是气喘不已了。看来病得不轻。律师打过招呼后坐下。老人命女佣离开,接着用颤抖的手,端起桌上的小茶杯,喝了一小口。
&ldo;说实话,再过三十分钟,隔壁的老人就会过来,是我请他来的。在他来之前,我必须事先跟您把问题要点讲清楚。您也看到了,我喘气很费劲,所以只能给您简明扼要地讲一下。我想和隔壁老人订一个协议。如果不是双方都不熟悉的律师,事情就不大好办,因为恐怕他会偏向我们其中的某一方。所以才特意麻烦您这样一位仅仅听说过却从未见过面的人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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