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天就要放年假了。因为节日期间的日薪很高,以及南嘉恩也没有什么另外的事情,所以打算留下来看仓库。其他人都忙着回家过年。这个偏僻的小县城,两边街道的路灯上都挂着红彤彤的大灯笼,以及路边一片火红气氛,卖甘蔗卖沙糖桔的车前围了不少人,各种各样的年货也被摆放出来。南嘉恩穿梭在街道里,但根本没有想着买什么年货,只是去市区新开的炸鸡店买了一份炸鸡慰劳自己。他打算回家休息一会儿,可以睡一个小时,再去仓库。反正地方小,走路过去也很近。小区的灯坏了很近,一直就没有怎么亮起来。他提着炸鸡盒,在自己的门前看到了前几日被挨打的学生,看着脸上还没有恢复得很好,正端坐在台阶上。他手边还提着一袋东西,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张子扬看向这个男人,慢慢站起来,但是腿有点瘸的样子,站得不稳,他从白色的塑料袋里拿出了一盘炸圆子。“哥哥,这是…我奶奶叫我拿过来的,之前谢谢你帮我。”他对南嘉恩说道,一只手握着衣角,一只手递过来那盘东西。对于南嘉恩来说,这是一件极小的事情,并且在这几天里他都已经快忘记了,这孩子突如其来的拜访让他有些手脚慌乱。“…不用了,你拿回去吧。”南嘉恩连忙说道。“不行!”张子扬十分坚定,“这是必须得给你的。”他瞪大眼睛,好像是必须完成的任务。“好吧,那谢谢你了。”南嘉恩接过了盘子,很无奈,“也谢谢你奶奶了。”张子扬笑了笑,正想跑下楼的时候又被人叫住了。“你的腿怎么了?”张子扬顿时不动了,他低声说:“没有什么事,就是一点擦伤。”他脸红红的,被这么一问,大抵有些尴尬。南嘉恩很犹豫着问道:“要不要我拿药水给你擦一擦?”最终张子扬还是进来了,南嘉恩让他坐在自己新买的小沙发上,又去卧室翻找着红药水。等拿出东西后,便看见那小孩子在沙发上坐得端端正正,双手放在膝盖上,两只腿并在一起,脸上写满了紧张不安。南嘉恩莫名其妙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你想看电视吗?”南嘉恩问道。“啊,我都可以。”南嘉恩拿出遥控板按了一个小朋友或许喜欢看的动画片,电视里面的欢笑声让房间的气氛不再那么尴尬。“是左腿吗?”“嗯。”张子扬把自己的裤脚提起来,小腿那里确实是伤口发炎了,边沿还有些肿。张子扬解释道:“我没有和奶奶说…怕她担心,没想到搞成这样了…”南嘉恩对上他的眼睛,想说些什么,最终又低下头来,“可能有些疼。”但是整个上药的过程张子扬表现得很坚强。“哥哥,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上完药后张子扬冷不丁地问道。“对,我一个人。”南嘉恩回答道,又把多余的跌打损伤的药递给他,“这些你拿回去吧,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敷一敷。”张子扬受宠若惊,“谢谢哥哥。”接下来这几天小孩总是往他家里跑,南嘉恩倒也没有说什么,可能是张子扬没有那么喧闹,总是很乖巧地跟在他身后,一副安安静静的样子。渐渐的,南嘉恩知道张子扬是留守儿童,爸妈都去南方打工了,身边只有一个奶奶陪着,平时总是被高年级的人欺负,不过最近情况好多了,可能是因为南嘉恩的出手帮助。张子扬的家离南嘉恩租的房子不算太远,就在另外一栋楼里,住在一楼。有次南嘉恩从小区另外一个门进来的时候,有遇到过。或许是张子扬述说的场景过于清晰,他说自己家面前有一块小菜地,虽然小区物业说了很多次不准在这里种菜,但是他奶奶依旧我行我素地种上了小白菜和葱。另外他家的客厅上面挂着张子扬爷爷的遗像,透过窗户,南嘉恩一眼便看见了。此时正是要吃晚饭的时候了,张子扬的奶奶一头白发,正在厨房炒菜,另外一边的张子扬正在洗碗,没有表情的时候,他的嘴角总是往下。电视机的声音放得很大,是新闻联播的声音。张子扬的奶奶说话很快,反正南嘉恩是一句也没有听懂,张子扬附和着,说了几句“我知道了”“好的”。南嘉恩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或许觉得自己这样看着别人家很唐突不礼貌,于是又往自己的家回去了。春节还是终于到来了,z城下了两天的雪,风依旧很大。萧瑟的风雪刮的人脸疼、耳朵疼,头都有些疼。南嘉恩还穿着工服,半只腿埋在雪地里又提了出来,发出了很大的动静。一顿路还费了他不少时间,南嘉恩吸了吸鼻子就赶紧回去加厚衣服了。他在衣柜里面翻来翻去,拿出了那件黑色的羽绒服,顺带便看到了那套围巾。这围巾还是当初他们去植物园,裴司琛拿给他的。怎么会放在这里呢。那时候怎么忘记还回去了。他坐在被拖干净的地板上,目光呆滞地看向这个灰色的围巾,过了一会儿,他将围巾盖在脸上。依旧还能闻到留存的熟悉的味道,遥远又亲切。就好像是被那人拥抱着。围巾拿开的时候,这人的眼角还濡湿了一片。这算什么呢,不是自己要离开的吗?为什么还这样痛苦。南嘉恩对自己说道。此时外面的天空放起了烟花,新的一年终于到来了。作者有话说:求海星求收藏除夕的时候,张子扬又来送吃的了,这次抱来了一个很大的哈密瓜,黄澄澄的,还带着一点枯萎的叶子。他说这是他父母从外地寄来的,他们做的是水果生意,想在过年期间多赚一点钱,所以今年也不回来了。张子扬一脸期待地问南嘉恩,要不要一起去外面放烟花。其实南嘉恩是不太想出门的。外面已经零下几度了,路上也结了冰,风雪刮人,他已经打开电视,准备就着春晚的背影音乐入睡了。南嘉恩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舒适的时候了。张子扬经常来送吃的,南嘉恩越发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能送给他的东西。当下张子扬脸也红彤彤的,戴着耳罩和很大一顶羊毛帽子,到底是人家主动跑过来的,于是南嘉恩就跟着他出门了。小孩子似乎永远都不嫌冷。z城没有被限制放烟花,所以人头顶的天空里,烟花绽放此起彼伏。再大一点的烟花张子扬也买不到,只有玩这种仙女棒。南嘉恩很少玩这种东西,双手很僵硬地拿着,像个木头一样定格在原地,没有什么表情地等着仙女棒自己燃烧到尽头。张子扬倒是玩得很开心,还想去买更厉害一点的烟花。比如加特林。但是那玩意儿是有些贵的,只得用红包钱买了几根冲天炮。南嘉恩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突然拿到一个哑炮,张子扬也没有觉得很倒霉,只是咯咯地笑着,对他说:“啊!这是一个哑炮!”对他来说,遇到一个哑炮属于一件挺有趣的事情。玩到十二点,张子扬才说得赶快回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对南嘉恩说新年快乐。算起来,这还是第一个人给他说新年快乐,虽然是一个小孩子。“新年快乐。”南嘉恩也对他说。回去的路上得经过一个狭窄的阶梯,每次南嘉恩走回去都是十分地谨慎,这次当然也不例外。他很慢地走下去,但是越谨慎也容易出意外,就要走到最后一台阶梯的时候,突然之间脚就踩空了。他滑倒在结冰的台阶上,还好用手撑着了,爬了两次才爬起来。终于爬起来后,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再也不偷懒走小道了。纵使手臂处传来阵痛,南嘉恩还是咬着牙走回家了。当晚随便拿了一点药水擦了擦,第二天一起床,左手手掌为糟糕了,都红肿起来了。南嘉恩很能忍疼的,到了下午终于受不了了才坐车去了医院。医院在过年期间依旧是人很多,但是来挂骨科的人只有南嘉恩一个。护士让他躺下,说医生待会儿就过来了。很意外的是,走进来的医生不是脱发中年男,而是一个身体高大壮实,看起来还很年轻的医生,只是有些冷冰冰的。其身后还跟着一个显得稚嫩的实习男医生。“杜医生。”“下午就他一个患者吗?”“对,下午就来了他一个。”姓杜的医生让身后的实习生给南嘉恩做消毒杀菌,然后是照x光片。走进医院对于南嘉恩已然是一件忐忑不安的事情,而听到说掌骨有问题,可能还得打钢钉后,南嘉恩心脏都在打鼓。钢钉?是他想象的那种要砸进去的钉子吗?他从心底涌出一种生命要完蛋的心情。但最后又去照了ct,医生看了片子又说是轻微骨折,可以不用打钢钉,而是用固定支具。这让快要窒息过去的南嘉恩心里轻松不少,甚至想长叹一口气。“每周需要来换一两次药,要忌口,手掌不要用力了。”杜医生一边写着诊断证明一边对他说道。坐车回去的路上,南嘉恩看着z城一些搭建的拜佛的小庙,想着自己要不要也去祈祷一下。他其实不太信这些。小时候南昌宁许艳就经常去寺庙烧香拜佛,但也是偷偷去拜,并没有弄得人尽皆知,可能是有点用,所以盼得一个儿子。信不信的,在此刻化为了乌有。南嘉恩觉得,每天去拜的人那么多呢,可能佛祖也管不了、记不得他这点骨折的事情,而且还得爬山,那还是算了。回到家里,他在网上点了一些食材,打算做玉米排骨汤。食材都是切好的,可以直接入锅,南嘉恩跟着网上的配料,加了加盐,等了两个小时后,汤终于好了。也不知道是食材不新鲜的问题,还是自己加了太多盐,总之喝起来有一种怪怪的口感。很诡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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