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烨在一旁看了半天,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顽童捉弄河豚,心里百感交集。他真没想到,今天还能看到寄薇的笑脸。那一大一小两张笑靥,凑在一起真是十分的甜美,看得他心里酸酸软软的。他真希望,时光能定格在这一刻,让他能一直看到这样的笑靥。
然而,厨房出来倒水的一个仆妇看到了秦烨,忙不迭地跑出来请安:&ldo;四爷,您怎么来小厨房了?是……有什么吩咐吗?&rdo;所谓君子远庖厨,四爷出现在小厨房这里,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秦烨朝她摆摆手,有点忐忑地朝寄薇走去。
寄薇听到声响转过身来,看到是秦烨,微笑着说道:&ldo;四爷怎么来这了?蓓蓓,快,去给父亲请安。&rdo;
蓓蓓轻巧地落了地,一溜烟跑到秦烨身边请了安,就拉着他的手往水缸边走:&ldo;父亲,父亲,我刚才看到了河豚,您也来看看吧!&rdo;
秦烨眼睛望着寄薇,似乎有千言万语,一时却没法说出来。
蓓蓓却没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跑到水缸边开始指指点点:&ldo;父亲,您看,这河豚好好玩啊,它的肚子那么大,是被我和娘亲戳了,生气了变大的。我们现在不能再戳它了,否则它会气爆肚子的。&rdo;
秦烨敷衍地点头:&ldo;唔,是很好玩。&rdo;
寄薇看出秦烨有话跟她说,连忙招呼奶娘徐嫂子过来,让她带着蓓蓓,自己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ldo;四爷是有话想跟我说吧?走,咱们回正房说去。&rdo;
秦烨点头,跟上了寄薇的脚步。
进了正房的内室,寄薇让丫头们奉了茶上来,又让她们都退下去,这才坐在榻上同秦烨说起话来:&ldo;四爷知道春桃怀孕的事情了吧?&rdo;
秦烨没料到寄薇竟然这么镇定自若,说起春桃怀孕的事情,也有点轻描淡写的样子,这跟他预想的情形完全对不上号。他惊讶之下,就只记得点头了。
寄薇淡淡一笑:&ldo;四爷前阵子不是念叨着想要儿子吗?这下好了,说不定春桃能够一举得男。我在这里先恭喜四爷了。&rdo;
&ldo;阿蕊,我……我不想的。&rdo;秦烨有点艰难地开了口:&ldo;我跟你说过,我不想要庶长子了,自那之后,我就没让那丫头服侍过了。这个孩子,应该是前面怀上的。&rdo;
寄薇点点头:&ldo;哦,原来是这样。&rdo;其实,什么时候怀上的,压根不重要。反正,这个孩子都是秦烨的,太太必定会确保这孩子生下来的。
秦烨看着这样的寄薇,忽然更难受了。他情愿寄薇跟他闹闹别扭,或者跟他哭诉一通,而不是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
秦烨伸出手去,将寄薇的手紧紧抓在自己手心里,说道:&ldo;阿蕊,我……&rdo;他想将他从前想要庶长子的原因说出来,但又觉得自己这时候来说这种话,实在很矫情,有点推脱责任的感觉。他甚至想,干脆给春桃那丫头一碗药,让她落了胎算了。然而,太太已经派了人去服侍,那必然由不得他放肆了。
秦烨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手足无措过,也从来没有这样的笨嘴拙舌过。
寄薇看秦烨一眼,继续说道:&ldo;四爷放心,春桃那有太太派来的人服侍着,一定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咱们就等着半年后孩子出生了。咱们四房许久没有喜事,多个孩子出来热闹一下,也是好的。&rdo;
秦烨听着这样的话,莫名地觉得有点难受,他皱眉说道:&ldo;阿蕊,你别跟我说这些场面话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这个孩子,实在是我意料之外的,等他出生之后,干脆把他送走吧!&rdo;
寄薇讶然道:&ldo;四爷为什么这么说?我说的可不是场面话呀。我从前说过的话,都是真心的。这孩子既然是四爷的孩子,当然应该养在四爷的身边。如果把他送走,太太可该说我善妒了,连个庶子都容不得。&rdo;
秦烨怎么说,寄薇都不作理会,反正,她的职责就是当一个贤妻,将这后院管好,顺利将蓓蓓嫁个好人家。虽然庶长子是有点不体面,但秦烨都能容忍,她为什么不能容忍呢?
秦烨心知孩子的事情已经木已成舟,改变不了。他听到这样的话,原本应该放心的,可他总觉得寄薇的态度不对劲。寄薇就算是一心向着他,对这样不受他期待的孩子,也应该有点自己的想法的,偏偏寄薇似乎半点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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