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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司乐用左手裹住施年的两个手腕,俯身让下巴抵住他的额头,柔声哄:“没关系没关系,年年,告诉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惊恐障碍来势汹汹,施年无法自制,意识混沌中,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藏在大提琴琴盒里的氟安定。
帷幕越晚拉开越好。
他颤抖着微微仰头,双唇堪堪擦过这个人的耳廓。
“药……吃药……”
他哑着嗓子,极尽所能,却也有所保留地求救。
生病才需要吃药。
施年生病了。
惊诧之余,杨司乐仿佛回到了那个初次挨打的夜晚。
有一瞬间,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才是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
施年其实一无所知,他只是很听洋洋哥哥的话,喝光了一袋豆奶,等再次醒来,一切已经变了模样。
他们都对此一无所知。
皂香加上一点暖热的荷尔蒙杨司乐读小学四年级下期的时候,杨流争取到了去英国进修交流的机会,为期三年。
岑婉萍那会儿刚刚升职,不能陪丈夫同去,便带着杨司乐一起留在了庆江。
工作中应酬、出差总是在所难免,她偶尔着实应付不过来家事,就会提前把杨司乐送到施年家里住一晚。
因此,杨司乐有个固定的“去年年家专用”
小书包,里面装着换洗衣裤、洗漱用品和一张有卡通长颈鹿纹样的婴儿汗巾。
他遗传了妈妈精致温和的外貌,同样也遗传了爸爸开朗的性格、发达的汗腺,像个行走的小火炉,稍微动一动就会冒层汗。
冬春一过,为免着凉,这张汗巾几乎从不离身:下楼玩儿要叠成小方块揣在兜里,吃饭要挂在脖子上,睡觉要垫在背后。
施年上小学后就不用这个东西了,他觉得这是自己比洋洋哥哥长得更快的标志,所以每当杨司乐拿出汗巾擦汗,他都会嘲笑洋洋哥哥是个小小孩。
杨司乐比想象中更在乎这件事,汗巾可以不要,但身为哥哥的威严必须得有!
于是“去年年家专用”
的小书包里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汗巾的位置。
施年为此不高兴了老半天,摸不着头脑的杨司乐向来拿他没办法,索性把长颈鹿汗巾当礼物送给他玩儿。
天有不测风云,分水岭横亘在五年级。
一夜之间,小书包被迫变成了大行李。
杨流在英国意外遭遇了严重车祸,头部受创脑干损伤,被送进当地医院抢救了三天,还是没能清醒过来。
岑婉萍在得知此事的第一时间就去办了加急签证,但签证再快也得过上五六天才能出来。
时间难熬,她没办法在只有十岁出头的儿子面前装得平静。
无奈之下,她把杨司乐送到了施家暂住,还特地拜托付宜,先不要和杨司乐透露他爸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