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一刻,我明显看到兵王的手在发抖,他杀过很多人,他这一生杀掉的人数以千百计,却从没有杀过平民百姓。
一阵叽叽喳喳的议论夹杂着抽泣,人群终于恢复了秩序,勉强列队上车,虽还有拥挤现象发生,但被一名名黑衣人持枪瞪视着,倒也没人敢乱来。
因为他们没有武器,更因为他们不敢做出头鸟。
可五十一节车厢很快被挤得满满当当,依旧有近半人站在雪地中涩涩发抖。
&ldo;我们是不是逃不掉了?那些怪物冲进来怎么办?凭什么他们能上车,我们不行?&rdo;人民开始哭泣,开始哀求,一个个朝我和兵王伸出了手。
&ldo;小伙子,求你,抱我女儿上去!&rdo;一双手伸来,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被塞进我怀里,我忙紧紧抱住。
女孩在挣扎,在哭闹着要下车找爸爸,那人却毫不理会,扭头就走,直到走出很远才用力挥了挥手,已经没有位置了,仅剩的,他只有留给女儿。
&ldo;小哥,帮个忙,拉我爸一把。&rdo;又一个声音响起,是个满脸焦急的男青年,正企图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推上车。
我一直很喜欢孝顺的人,立刻想帮忙,却被兵王一把扯住了。
&ldo;老人家,已经没位子了。&rdo;兵王强笑道:&ldo;最后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您愿不愿让给儿子?他还很年轻……&rdo;
老人怔了怔,抬起的手有些发抖,但最终垂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朝后退去。
我扭头就走,再也看不下去,心里仿佛刀割似得痛着,我知道兵王的选择没有错,可我依旧怪他,居然能说出那么残忍的话。
可我刚扭头走出几步,身形就僵住了,那一刻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ldo;靠!凭什么这些家伙能上车,我们却不能?凭什么拿几把枪就能耀武扬威?大家抢了他们的枪!大家往上挤,把里面的人拖出来!&rdo;那是一声尖锐的呼喊。
一名黑衣人立刻拎着枪朝声音来源走去,身形却突然顿住,身子颤了颤。
那是人群中突然伸出的一只利爪,迅雷不及掩耳的切断他喉咙,又飞速收回。
&ldo;你……老大……小心……&rdo;黑衣人嗬嗬道,却最终没有说完。
小心什么?那声音刚落,人群就再一次陷入了混乱,比之前更狂暴,兵王一连朝天空开了数枪都无法挟制。
&ldo;是异化者,他们藏在人群中!&rdo;我和夏美凝几乎同时大吼,可声音却被那海浪般的呼喊声淹没了。
当第一个黑影朝前扑去,是人类还是异化者?谁也不知道,人群先是怔了怔,但很快陷入了疯狂,紧随其后的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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