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轻轻转过身,仰面躺着,头枕在慕容煜的手臂上,举起手中的叶子,对着西斜的太阳,&ldo;你看这叶子,正面是绿色的,背面却是红色的,传说是一位思念丈夫的女子的眼泪所化。&rdo;
慕容煜取过叶子看了看,&ldo;为何要叫&lso;断肠&rso;,而不是&lso;相思&rso;?莫非是那女子的丈夫一去不返?&rdo;
阿璃的心中忽然生起一丝莫名的惧怕,冷不丁地问:&ldo;乌伦,你能不能不打这场仗?&rdo;
&ldo;为什么?&rdo;慕容煜低头看着阿璃。之前,他以为阿璃是陈国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担忧。如今知道了阿璃其实是暗夷人,反而松了口气,再无顾虑。
阿璃侧过头,伸出指尖,在慕容煜的眉毛上轻划着,&ldo;陈国和东越已经结盟,只怕不日便会联手对付你们。&rdo;
慕容煜一笑,&ldo;我知道。那又如何?我们自有对策。&rdo;顿了顿,抓过阿璃的手指,压在唇上用力亲了一口,&ldo;你担心我?&rdo;
阿璃抽出手,在慕容煜的手臂上狠掐了一下,凶巴巴地说:&ldo;我巴不得你们早点被赶回燕国去!&rdo;
慕容煜被掐得吃痛,可眉眼里却泛着笑。过了会儿,缓缓开口道:&ldo;阿璃,这场仗我必须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说过,当今的陈王雄心勃勃,即使燕国不南伐,他也迟早会举兵北上。我身为燕国子民,怎能坐视不顾?如今我们占得先机,只可进、不可退。&rdo;
他凝视着阿璃,目光深邃,&ldo;等我们打败东越和陈国,我就卸甲随你游历四方,从此不再上战场。你不是想去看看大漠风光吗?我们可以带着追云和绝影,一起去看塞北飘雪、长河落日。&rdo;
阿璃似笑非笑地问:&ldo;你就这么有把握,燕国一定能胜?&rdo;
&ldo;嗯。&rdo;慕容煜手臂一圈,把阿璃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地摩挲着,&ldo;东越的那帮将领全是纸上谈兵的世家子弟,完全没有实战经验。陈国这几年损耗了不少兵力,现在又要出兵襄助东越,若是此时月氏国的骑兵由北向南突袭,便可直取宛城。&rdo;
阿璃一惊,&ldo;你们要突袭宛城?&rdo;
&ldo;不一定。我……们暂时还不想用月氏国的兵马。&rdo;
阿璃松了口气,笑道:&ldo;是不是你们那位战神大将军还没迎娶月氏公主过门,所以不方便用人家的兵马?&rdo;
慕容煜身体一僵,继而下意识地紧了紧手臂,仿佛害怕怀中的人儿会逃离似的。
沉默了会儿,他问道:&ldo;阿璃,刚才,你说暗夷族人,一生只能有一次誓约?&rdo;
阿璃低声&ldo;嗯&rdo;了下,期期艾艾地说:&ldo;我们暗夷的风俗和中原不同,婚嫁不由父母做主,而是自己在坡会上找到的……有缘之人。所以,订亲的对象都是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一生一次,一心一人。&rdo;
&ldo;那,一旦订了亲,就不能反悔?&rdo;
&ldo;当然不能。有了誓约,就是一辈子的承诺。&rdo;
慕容煜迟迟没有说话,过了半晌,伸手把阿璃的头紧紧摁到胸前,声音暗哑地说:&rdo;阿璃,我发誓,此生非你不娶!&rdo;
阿璃又羞又喜,偏生口是心非地说:&ldo;谁要嫁你了?我还没在坡会上跳过舞呢。&rdo;
慕容煜的语气却很严肃,夹杂着几分焦急,&ldo;我说真的!&rdo;
阿璃不再逗趣,轻&ldo;嗯&rdo;了声,把脸藏到慕容煜怀里,幸福地笑着。
夕阳西下,山谷染上一层金色,犹如情人的目光,炽热闪耀。
阿璃跪坐起身,伸手整理着发髻,缓缓开口说:&ldo;我不能在祁州久留。还有些事……需要处理。&rdo;她犹豫了一阵,觉得有关仲奕的事,还是等仗打完再告诉乌伦的好。毕竟,如今两军对垒,任何牵扯到两国国君的信息都可谓事关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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