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王宫的御花园,她再熟悉不过。小时候在此为奴时,每日必做之事就是清扫这园子。花园中的每一处,她闭着眼也能找出来。东面桃园角落的那座假山背后,她记不清躲在那里偷偷流过多少次眼泪;西南边的回廊庭院里,养着许多禽鸟,多少次,她弓着瘦小的身躯,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地上的鸟粪;现在正走过的这条沿池小径上,她被几个小宦官用木条抽打地满身青痕,最后还差点被扔进了太液池……
时过境迁,谁能料想,今日她会以贵客的身份,锦衣貂裘、珠围翠绕地故地重游?
可为什么,她心里没有半点的喜悦?
两个小宫女捧着笔墨彩绢走到阿璃面前,曲膝一礼,&ldo;韩妃娘娘说要准备放花灯了,请小姐将要许的愿写在这绢条上,奴婢们待会儿会缝到花灯上。&rdo;
放花灯是陈国上元节的习俗,将绢制的彩灯置于河上,任其顺水而飘。官宦家的女子们常常将所祈之愿写在灯上,以盼灵验。未婚的少女们,通常会借此时机、一求良缘。
阿璃执着笔,半天也没落下。
耳畔,似乎响起了慕容煜的声音:&ldo;阿璃,我发誓,此生非你不娶!&rdo;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真挚,怀抱是那样的温暖,亲吻是那样的炽热……
为什么,明明已经有了未婚妻,明明知道暗夷族人一生只能一心一人,还要许下这样的誓言?
为什么,命运既然注定了他们之间要结下无法化解的仇恨,还偏偏要造就最初的相识相遇?
阿璃痛苦地闭上双目,又旋即睁开,心头苦涩地自嘲道,也许这血仇之恨的结局,并不算坏。若不然,难道自己还要去跟一国公主争王后之位?
一国公主。
霎那间,阿璃脑海中忽似有电光闪过。
&ldo;你若不肯花心思装扮,又如何跟一国公主争男人?&rdo;
她目光游离,拿着笔的手指发着抖、在绢条上点出斑斑墨迹。
两个小宫女面面相觑,犹豫了半天,你推我我推你,终于怯生生地开了口:&ldo;那个,那个,绢条……&rdo;
阿璃回过神来,咬着嘴唇,迅速地写了几句吉利话,递给了宫女。
她转身走到水池边,扶着栏杆,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胃中翻江倒海似的恶心,喉头酸痛的厉害,眼里却是出奇的干燥。
不是没有过疑惑,只是没有想到,一个她踌躇再三鼓足勇气尝试去信任的人,居然是如此的残忍无情!
&ldo;你若真见到他,或许……杀不了他。&rdo;
&ldo;难不成你妄想着事事两全其美,但凡让你看得入眼的男人都要照顾周全?&rdo;
&ldo;如果是另有其他的原因呢?比如,两人之间有世仇,即使彼此爱慕,也不能在一起。&rdo;
延羲从太华后殿出来,顾不上取斗篷,直接一身轻袍地匆匆去了御花园。
他常常出入王宫,熟知路径。宫人们远远见到了他、也皆低头行礼,不敢阻拦。
太液池边,宫女们正挨个儿地往水中放置着花灯。夜风中摇曳的烛火,映着五颜六色的莲灯,翩翩然顺流而下。池水的另一端,是前庭的望月台,不过多久,守候在台上的太子和朝臣们,便能看见这顺水而至的朵朵花灯。
延羲的眼光急切地在人群中逡巡,却捕捉不到阿璃的身影。
不知为何,今夜,他有种难辨缘由的担忧。或许,仅仅是因为慕容煜这个名字在大殿中被反复地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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