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太子刚刚脱手,就像风筝断线般往后仰去,床榻轰的一声,我转身再回望,他的眼窝凹陷,呼吸虚弱,再也不见往日那温雅模样。
心如刀绞般作痛,眼泪霎时涌入双眼。
谁造就了这混乱,谁又该为这混乱负责,谁是对,谁又是错,谁是谁的钟爱一生,谁又是谁的前世夙孽,脑子里有如一片乱麻无法理清。
我痛苦的看着他,泣不成声。
不久,御医赶到,凌霄殿内又是一番忙碌,太子殿下被带到偏殿诊视,我则木然的站在凌霄殿中央左右无依,茫然看着跑进跑出的宫人,全然没了心神,手脚发凉。
“清漪姑娘,先回未央宫罢。”福公公嘶哑了声音叹口气,劝我。
福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从高祖建国时就被派到东宫服侍,此时满头白发的他,满眼蓄泪,嗓音哽咽。
我忧心忡忡看了一眼偏殿,他立刻接道:“太子殿下诊治完毕,老奴会派宫人护送回未央宫。”
我又牵念地看向龙榻方向,福公公又叹了一口气,安慰道:“圣上的病情,老奴也会派人回禀皇后娘娘的,清漪姑娘还是先回罢!”
不能拒绝,我任由别人搀出凌霄殿,木然坐上车辇。
在车内我把腿蜷到身前,缩成一团,凝聚出的温暖让我蓄含已久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车辇晃晃悠悠,我全没了意识,随它颠来颠去,只是怔着。
本来只有一点点距离却走了半个时辰那么长。
车嘎然停住,有人伸手掀开车帷,我探头,却不是未央宫。
黄内侍躬身站在宫门前,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等候许久了。
原来消息这么快就传到太后耳朵里了,这般兴师动众是要带我过来问话么?
腿软的没力气,我徐徐随着黄内侍的步子进入宫门。
再进建章宫我已心身疲惫,连日来的骤失锦墨,慌乱产子,赐死王美人,扼杀太子让我苍老了十岁,沉重的事情压得我喘不出气来,却又说不出究竟是从哪里错了,总觉得郁郁心中,发不出咽不下。纷繁的后宫争斗中我如随波逐萍,无根无精,不知走到何时,走到哪里是尽头,一切身不由己。太多血腥杀戮我不能讲,不能拒绝的投身其中。现在的我如同行尸走肉,只留个躯壳。
也许,从我被放出掖庭,就开始错了罢……
当我茫然的被拉入内殿,却意外地看见了端坐着的鲁元公主。
她此刻坐在左榻,百无聊赖地端着莲花镏金翘碗抿着茶水,嘴角噙着笑意。
太后端坐上方宝座,一身黑色朝服庄重威严,发髻上佩带着上朝时用的凤冠,神情平淡,如同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身旁的齐嬷嬷垂首站立,灯光昏暗处,看不清神情。
一时间回不过神,我还沉浸在那惊险一幕,悲伤地不知下跪。
“怎么?不会跪了吗?”鲁元公主轻轻的说,那声音带着丝丝寒凉冷意。
我回神,俯身拜倒,深施一礼给太后,随即站起又向鲁元公主施礼。
“罢了,本宫不敢受你的礼。”鲁元公主将头歪向太后,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俯身等候她的下文。
“萧清漪,你果然会些伎俩,欺负皇后幼小,竟做出辱没皇家的事情来。”鲁元公主猛地一拍桌案,声音兀得拔高,尖锐贯耳。
骤然而至的责怪让我错愕的看着她,因为愤怒,她原本富贵祥和的面容扭曲的厉害。见此,我敛住眉眼垂首回答:“奴婢惹公主如此生气实在惶恐,只是奴婢不知错在哪里?”
我已能感觉到太后别有深意的目光在盯着我上下打量,更让我如坐针毡。
“不知道错在哪里是么?好!那本宫问你,你可有夜宿凌霄殿?”鲁元公主厉声问道。
原来如此,看此番兴师问罪的架势不能不说实话。我连忙跪向太后叩首道:“太后娘娘容奴婢启禀,奴婢确实曾去凌霄殿,但却不曾过夜。”
作此狡辩意在避过宫规,太后当年为了限制高祖宠幸嫔妃曾立下宫规,妃嫔承宠不得过夜,两个时辰必然被抬出,在皇上身边留住一整晚的只有皇后。违者重罚。
太后神情依然自若:“哦?那哀家问你,你可承宠?”
我顿住,该如何回答?若说已经承宠,私自往来,不曾记档,甚至错抬嫣儿都是莫大的罪名,若说不曾承宠,但亦非完璧,若追究起来,罪名更是大过天去。
百般犹豫,难以启齿,无法回答。
太后见我面带迟疑,双眉一挑:“怎么?还想隐瞒哀家不成?”
我惶恐的摇摇头,却依旧不能言语。
“那哀家助你说个明白,齐嬷嬷,带她到后殿验身!”太后吩咐道。
齐嬷嬷听命起身上前,望着那冰冷面容,我心顿时一惊,不行,如此被动,我将有口难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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