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玉眸光颤动了下。这世上,当真会有会坚定不移地选择她,走向她?她还以为,只有堂姐是值得的。原来她沈如玉,也值得啊。她红着眼,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少年郎。“长临!”兰贵妃压低了声。燕长临却不看他,目光灼灼看向了父亲。元和皇帝笑了笑,“一生一世一双人,长临是个痴情的,你平素少求朕,难得之事朕自要答应,何况今乃皇儿生辰。”陈夏脸色发僵,求救地看向了兰贵妃。兰贵妃眼睛通红在既定的结局面前也无法改变什么。倒是那楚皇后,微抬下颌,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偶尔看向兰贵妃时,满是讥诮嘲讽之意。兰贵妃深深地望着沈如玉,脑子里在盘旋着日后处理。说起来,很多年前的上元节,她和梅妃一同产子。那死胎,成了她的梦魇。怪只怪,不争气,只是个死胎,还是个没用的女婴。但那又如何?梅妃已为人彘,她今是高高在上的兰贵妃,日后甚至还会走得更高。皇后又如何,失了储君,又无长兄定北侯作为依仗,孤立无援还不是如蒲柳,再说了,这后宫内,只有她才是与元和皇帝一条心的,自不用争这朝夕。恰好此时,燕长临久久跪地不起。“还不快起身,朕不是允你了。”“父皇,儿臣跪地不起,还有一件事。”“说来听听。”“儿臣燕长临,状告兰贵妃,诞下死胎却偷梁换柱,坑害儿臣生母梅妃!”“……”这明珠盛宴,璀璨生辉,刹那间死寂一片,阒然无声,群臣彼此唯有落针可闻,那居高位的兰贵妃,脸色煞白如纸,竭力睁大的眼眸涌聚泪水,不可置信地望着这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攥着椅柄的手死死地用力,差点儿把鎏金夺目的护甲给折断了。元和皇帝面色绷着,冷峻如寒。“长临,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儿臣知道,儿臣已经查明了真相,人证便是当时逃之夭夭未被兰贵妃诛杀的接生婆,且兰贵妃买通了司天台的张大人,张大人宠妾灭妻,其结发原配愿意作证。且重开冷宫定还能找到更多的蛛丝马迹。兰贵妃多年来梦魇缠绕,囿于死胎,儿臣便听到过一次,才知其真相,彻查此事。”燕长临虽说的最后一句,是瞎编乱造的,就是为了使得事情简单化,再者兰贵妃确实有梦魇症,也说过死胎等字眼,此事不算秘密,宫中上下都以为梅妃食子是心结,而他基于此稍加润色,亦不会惹人怀疑。宴上众人惊住。饶是那皇后。“此事,当真?”元和皇帝问。“父皇,千真万确,兰贵妃歹毒如蛇蝎,阴险狡诈,害死儿臣生身母亲,近日儿臣日夜梦到生母梅妃,痛不欲生,还望父亲查明此案,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连窜的泪珠从燕长临的眼中流出,滴落在锃亮且冰冷的地上。沈如玉呼吸加深,木然地看向了燕长临。她以为,身为皇子,一生轻松。她这才发现,皇权吃人之时,不会因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就不去吃了。十几载,养育恩元和皇帝着人彻查此事。有九皇子给出的人证,顺藤摸瓜好查很多。半个时辰,就出了真相。“啪!”元和皇帝拍桌而起,怒视兰贵妃,“兰贵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兰贵妃脸色煞白泪盈满眶,娇软之姿跪在了地上,满身华贵遮不住绝望,惊骇欲绝地望着元和皇帝泪流满面,“皇上,妾身是被冤枉的……”她惶惶间看向了燕长临。“长临,我是你母亲啊,你是生身母亲啊!”她扑到了燕长临的身上,“是谁教你灭人欲的,你怎能如此狠心,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你都忘了吗?十月怀胎,一朝临盆,你可知为了生下你,我有多苦,我流了多少血,我有多痛吗?这么多年来,母亲担心你,关怀你,你都忘了吗?我是你的母亲啊!”痛!是真的痛!她脑子混沌空白,历历在目的,是当初怀孕时的辛苦,身子肿大,还要提防各宫算计,生产之时差点死在床榻之上,那九五之尊的枕边人何曾爱惜过她?后来,孩子一天天长大。她用心教导。她关怀备至。冷了,饿了,她都悉心照料。她为了给燕长临铺路,这点年纪就有了半头白发。她惶恐啊。于是她费尽心思找来法子,染黑了发丝,每一日都要。纵然她不是燕长临的生身母亲,但这十几年如一日养恩大过天,她早就把燕长临当成自己亲生且唯一的骨血了,她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养大的儿子会指证自己,正如她当初生下的死胎才来到人间就被她送到了梅妃口中。“燕长临!”兰贵妃紧紧地抱着燕长临。而后,双手捧着燕长临的脸,期期地说:“你看啊,看着我,我是你的母亲啊,你怎么能这样,你要好好地看着我。”“我的生身母亲,唯有梅妃,认贼作母十几载,兰贵妃,你没有人性,我有。你因死胎就不要自己的孩子,把自己的孩子作为他人的盘中餐。我不会因为我的母亲是一缕残魂生前临死不得体面被削为人彘就不去认,大丈夫,天地间,我要对得起十月怀我的母亲。但不是你!”燕长临痛心疾首眼眶通红,字字泣血不含温情。兰贵妃彻底绝望,身体犹若一滩烂泥般跌倒在地,神志不清,两眼失焦,讷讷木然,“怎,怎会这样……”“皇上,此事重大,恐兰贵妃是被人唆使乱了心智,愿毛遂自荐,来审查此案。”近年淡然的沈国山,只在北幽案上强出头,这便是其二。根据沈宁那日所说,仙药有人彘泡酒的一部分,那么,兰贵妃之事元和皇帝也有关系。沈国山倒不是想要彻查出元和皇帝,证据缺少不说,元和皇帝高度紧张,事事提防,这关键时刻定不会露出破绽。他这般做,是为了北去行军。如若阿宁要做别的事。京都这边也顾不上。如若不做其他事,正常北去,这样闹上一闹也无妨,左右和帝王家是撕破脸了。元和皇帝冷视沈国山,“沈老战神年纪大了,这等毒妇,血腥之事,怕会惊扰了老战神。”“正因年纪大了,才要松松筋骨,否则旁人只道老臣不如当年勇。”元和皇帝虚眯起了眼睛,锋利如刀,寒芒四起。这些年,沈国山对他不说是奴颜媚骨,但绝对是君臣间该有的恭敬,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今朝的沈国山,倒是老当益壮,气焰嚣张了。还得是沈家生了个好女儿。如鹰鹏,展翅飞,那等野心快要溢出府邸去了。“那便由沈老沈老战神继续审查吧!早些结案好。”“老臣沈国山,定不负皇恩浩荡,会查个清清楚楚,水落石出。”“皇上!!”兰贵妃声嘶力竭,扑向了元和皇帝。元和皇帝一脚把她踹开,“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人在做天在看,天道轮回你逃不出这因果,夏家二老还算清明守礼,城中多做善事,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女儿。”兰贵妃听到关于父母,便不再挣扎,面如死灰。她听出了元和皇帝言外的威胁之意,闭上眼睛两行泪水流出,凄楚地看向了跪在地上挺直腰杆铁石心肠般冷硬的燕长临,母子十几载,今儿倒是觉得万般陌生,不认识这孩子了。六姑娘,有凤来仪多年筹谋,竹篮打水一场空。两个冷硬无情的黑甲卫上来,一左一右钳制着兰贵妃。就像拖死猪一样拖下去,任由兰贵妃哀嚎。这等情景让来上元夜宴的官员及家眷们无不是唏嘘生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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