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上弦初五。
闻濯掌任摄政王之位不过数日,朝廷上下无一不畏惧他雷厉风行的手段,清君之侧,本已暗里折去不少旧臣爪牙,可惜尊位之下,敢言一句&ldo;高堂明镜&rdo;的忠良终是寥寥。
此前北辰边境尚且有一纸盟约做遮羞布,而今外强中干的朝廷,并不在乎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谏言。
放眼诸臣呕心沥血奉劝明君的折子,闻濯只望见满纸私恩私怨,十中有九册,字里行间皆是处置安宁世子沈宓的请愿。
他实在不解,那样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点心,如何就成为举国上下必除的祸害了。
先帝夙兴夜寐为国思虑,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想来长靖元年之时,北辰尚且坐拥六境九州,长靖帝自改年号登基,即开河后人所传颂的&ldo;荣康盛世&rdo;,直到如今二十二年魂归西渡,举朝已然官民勾结、百废待兴。
快烂在青史里的破废摊子,顺理成章地压在了弱冠之年的新帝,和他这个临时被托孤的摄政王身上。
好像他们俩这肩膀是石头做的似的。
闻濯风头正盛时素教人称&ldo;文曲星再世&rdo;,读过诗文上千册、落下笔墨数万行,唯独一样心府拿人不上,他奉作金科玉律的是夫子一句&ldo;小人长戚戚、君子坦荡荡&rdo;,执至高位,却无人再信。
京都近日整改的动静闹的很大,虽明面上瞧不出来什么,但背地里实则死了不少牵扯上官司的人。
早年长靖帝在世时,教病痛磨干了耐性,疏漏了对百官的查处,任由这些藏匿在京都里的沉疴,疯长了几载,时至今日闻濯上位随意一核对,便逼出来无数漏网的鱼。
审讯画押都是按照相应的流程来的,刑部大理寺两处机关都未曾闲着,该流放的流放、该问斩的问斩,城外东郊乱葬岗的土坡上堆满了尸体,都没人敢往回捡。
说是上头摄政王的意思是,最好将这些罪民曝尸荒野,得豺狼啃噬方能以儆效尤、以示威严。
从前只拿过笔杆子、慈悲文的摄政王,莫名其妙背这样一口黑锅冤枉至极,想来他纵然是跳进浈江水里恐怕也洗不清,无奈只好闷声认下。
于是仗着摄政王嫉恶如仇、残酷无情的名头,那些人终于露出了嘴脸,势必要把京都最大的毒瘤沈宓,给送进乱葬岗才肯罢休。
闻濯眼睁睁看着每日,从新帝那边送过来批改完的折子,上面咬牙切齿、入木三分的&ldo;处死&rdo;二字,实在想去世子府瞧瞧,如今的沈宓,到底是生成了何等穷凶极恶的模样。
但显然沈宓这厮跟那群朝臣比起来,教他难省心的多,旁人尚且有律法可治,唯有他骄纵跋扈、无恶不作,却偏偏将名字整整齐齐躺在先帝遗旨上,让人可恶却不可惩的只能干盯着。
闻濯着实想不通,年少时阳煦山立,闻融敦厚的沈宓,是如何堕落成如今这副弄性尚气,孤僻乖张模样的。
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无意叹了一口长气。
殿中陪着守夜的太监听了难免替他忧虑,巡声便问了一句:&ldo;王爷可是在想宁安世子?&rdo;
今日宫侍三顾世子府惹出闹剧的事,已然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众人皆嘲沈宓这小混蛋终于踢到了铁板,且就等着看他孤寡小黄花、散落乱葬岗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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