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亲人天将明时,来换班的侍卫发现不对之后,匆忙集结上报,此刻府中被迷倒的小厮护院等人也陆续醒来。可为时已晚,崔枕安早就乘了商船出港。此事一上报,朝中哗然,圣上大怒,所有人都知道崔枕安此次归行意味着什么。若拦截不到,无异于放虎归山。水陆通畅,天光大亮时商船已经驶出半城。商船需要在下一个渡口暂停接受巡查,崔枕安不得不转走陆路,在驿站换了快马,一行人乔装成胡商商队疾奔而去。此时的京中,将北境世子出逃之事紧紧压住,以免心怀叵测之人借此机会浑水摸鱼,且派了几路官兵沿路追去,唯剩下姜芙不进不退,无论怎样,姜芙都是北境世子的发妻,圣上迁怒于她,命人将她押入牢中。可即便这样也是无用,所有人都道,崔枕安杀了看守的侍卫,又抛弃了姜芙,而今扬长而去,再寻他,就似大海捞针。其实直到被关入了牢中,姜芙也未真正觉得崔枕安当真将她抛弃。她甚至还会天真的想,许是他病了呢?许是他被人陷害了呢然,随着时日一天天过去,姜芙的脑子也越发明晰,崔枕安是真的走了,他真的不顾一切的离开了京城,甚至没有想过将她一同带走。女牢之中空荡幽暗,几乎不见天日,牢中潮湿无比,气味儿难闻,时时散着一股子腥臭之气,偶尔能听到隔壁刑房中传来阵阵痛苦的叫喊,起先两日,姜芙在这里吓的甚至不敢闭眼,待三日之后,她好似就变得麻木了,不过仍旧整日的只面对着牢房之中一处高窄的小窗而坐。送过来的牢饭不过小半日的工夫便馊了,姜芙一口未碰,不断有苍蝇飞过,扒着破缺的碗沿飞舞。透过高窄的小窗可窥见一片蓝天,偶有浮云飘过,那便是她可看见的全部。大牢门被人自外打开了一条缝隙,锁链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铁门上,随着外面的光线一同入门的,是一个四十上下,体态丰腴的妇人。女牢头走在最前,提着灯下阶给妇人领路,妇人显然也是头一回来这种肮脏的地方,她惊恐的望着这牢中的一切,紧紧提着自己的裙摆,生怕染了污秽。牢中脏乱让人咋舌,妇人紧紧皱着眉,属实受不得这里的味道,最后干脆用帕子捂了口鼻。待人一进来,牢门又被关上,连带着方才的光线也一同被隔在外面。此地昏暗,只能提灯照亮,对女牢头而言在这里走动可谓是轻车熟路,她在前提着灯慢行,还不忘提醒身后的妇人小心脚下。也不知绕了几个弯,终在一处牢门前停下,女牢头指了指姜芙的背影同那妇人道:“夫人,就是这儿了。”那妇人借着火光朝前踏了一步,正瞧见一个纤瘦的背影席地而坐,长发凌乱披散在背后,几乎将细窄的肩都遮住。旁边的破碗上围了一圈苍蝇,见此景妇人吓的朝后又退了半步,险些没呕出来。“夫人,时间不多,您长话短说,我一会儿再过来。”女牢头将提灯别在一侧之后便退离了此地,只剩这妇人。见四下再无外人,妇人朝前提步,探着脸低低唤了一声:“芙儿!”牢中空荡,一点声线传来都会有回声撞壁,声声入了姜芙的耳,她呆滞了几日的目光终有了些反应,自窄窗上敛回,她慢慢转过身去,正与那妇人目光对上。“姑母”她苍白无血的双唇上下微动一下,勉强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两个字。她想,姑母应是听到的了。她这一转脸不打紧,着实将姑母沈姜氏吓了一个激灵。自她嫁人算起,不过半年多的光景,怎的人瘦成了皮包骨。窄窗上的光线照射在高挺的鼻梁上透了血色,原本一双秋水似的双瞳而今虚空无物,暗色的的瞳孔似没有焦点,加上两侧脸颊垂下的乱发,搭配在一起,似个女鬼一般“芙儿”沈姜氏对她好坏暂且不论,好歹也是骨肉至亲,见原本好端端的一个人成了这副模样,沈姜氏也着实不忍,于是又唤了一句。姜芙直勾勾的凝望了她一会儿,以她对姑母的了解,她能来,姜芙也当真意外。竟没想,她孤零零的落到今日这个下场,肯来看她的,竟是姑母。“我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沈姜氏应景而落泪,终是没忍住抽泣起来,“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会将你养在府里,我宁可养你一辈子,也比现在这般要强!”“那天杀的崔枕安”“你说你这样受苦受难,我往后到了地下,哪有脸面去见你的爹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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