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了别乱动,我来就行。” 厨房里不一会传来哗哗作响的水流声,碗筷碰撞的脆响时不时响起。屋里没人说话,除了这些细小的声音,和往常一个人在家没什么区别。 可江景就是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他放松身体窝进沙发,竟然有种岁月静好的安逸感,连空气都格外生动鲜活。 季殊容忙完一阵,又把买来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放进冰箱,对江景说:“蔬菜和肉类都是新鲜的,你可以百度一下怎么做饭,实在不会就给我打电话,我有时间就会来看你。” 刚才江政跟江景的冲突他都看在眼里,身为外人他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江景行动不便,一个人在家让人不太放心。 冰箱里摆满了易拉罐,汽水啤酒乱七八糟地堆放在一起,季殊容一个一个摆放整齐,把过期的挑出来扔了。 江景坐在沙发上眼睁睁地看着他忙活,心里过意不去,轻咳一声说:“你塞进去就行,等着我自己收拾。” “你要收拾早收拾了。”季殊容轻飘飘怼他一句,终于把东西收拾好,撑着膝盖站起来,“一定要按时吃饭,点外卖也别点那些没什么营养的,你现在折腾自己不觉得有什么,等年纪大点就会后悔了。” 江景最烦别人唠叨,现在却一声不吭,无论季殊容说什么他都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听进去了。 烧开的热水咕噜咕噜沸腾着,季殊容倒了一半,又兑上凉水,摸了摸杯子感觉温度正好,递到江景面前说:“吃药吧。” 江景乖乖吞了几个药片,又被迫喝了半杯水。 药膏放的稍远一些,江景探身去够,被季殊容先一步拿走。 “怎么抹?” 江景朝袋子里的棉签努努嘴:“用那个。” 见季殊容要蹲下来掀他裤腿,江景往后一缩,推脱道:“这个我自己可以。” 又是给他做饭又是帮他收拾,现在还要帮他抹药,江景本就脸皮薄,现在心里仿佛住进了一个九月,抓心挠肺地不自在。 季殊容就跟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用棉签沾了药膏,腾出一只手掀起他的裤腿。 校服裤裤腿宽,江景为了跑步就穿了一件,袜子早脱掉扔一边了。红肿的脚踝和白皙清瘦的小腿对比十分明显,有点不忍直视。 季殊容垂眸给他抹药,尽管他动作十分轻柔,但凉意伴随痛感一同涌上大脑,江景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嘶……” 季殊容立马停手:“很疼?” “不是。”药效发挥得很快,痛感被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代替,江景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说:“不疼,你抹就行。” 季殊容抹了十多分钟才停下,他没起身,依旧蹲在地上盯着他的脚。 盯得江景有点不好意思。 他皮肤偏白,尤其是脚部这种常年见不到光的地方,更是光洁细嫩。江景下意识蜷缩了一下脚趾,正想找个借口让季殊容站起来,就听见他说:“那个人经常欺负你吗?” “啊?”江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干笑一声:“没有。” 倒是他经常欺负人家。 “虽然感觉说这话有点多余,但还是嗦一句,”季殊容扭紧药膏站起来,揉揉他的发顶说,“被人欺负了就要欺负回去,不要忍气吞声。” 江景晃悠着那只完好无损的脚,挑眉笑了一下:“我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吗?” 季殊容也轻笑一声,片刻后说:“打不过就告诉我。” “怎么,你要帮我打回去?”江景眸子亮晶晶地看着他。 “那倒也不是。”季殊容想了想说:“可以给你点心灵上的安慰,免得你哭鼻子。” 江景炸毛道:“我不可能哭鼻子!” “哦,是么?” 江景给他开门的时候,眼尾分明是红的。 季殊容见好就收,怕他一激动跳起来伤到脚,笑了笑说:“时间不早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好。”江景抬眼看着他披上外套,没做挽留:“路上慢点啊。” “知道了。” 眼见他转身走到门外,江景才不情不愿地收回视线,咕哝一句:“才九点而已。” “哎对了。”刚关上的门突然被拉开,季殊容折回来说:“脚好之前别去酒吧了,记得按时抹药。” 江景心里一跳,还以为刚才那句被他听见了,佯装淡定道:“嗯,我知道。” 楼道灯光昏暗,季殊容站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面容。他没急着走,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刚才说什么?” 江景咽了口唾沫:“我说我知道了。” “上一句。”季殊容说:“我开门那一瞬间你说了句什么?” 江景不知道他是真没听清楚,还是在故意逗他,反正打死不能承认。江景半晌憋出一句:“我说时间不早了,你是该回去了。” “是这句吗?”季殊容语气疑惑道:“感觉不太像。” 要说刚才江景还有点挽留的意思,现在巴不得他赶紧走。他挤出一个呵欠,清亮的眼珠蒙上一层雾,嘟囔道:“你爱信不信,我要困死了,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季殊容低低笑了一声:“才九点,睡这么早?” “……” 江景脸皮微烫,作势要起身关门,季殊容笑了一阵才停下来,说:“我真走了啊,早点睡,晚安。” 门再次被合上,江景慢了一步,他拉开门往外看了一眼,楼道空无一人,季殊容真的走了。 他松了口气,说不上是放松还是失落,总之锁上门转身看见空寂的屋内,那种熟悉的空荡感悄无声息袭来,甚至比之前更为浓烈。 说起来有点奇怪,他好像真有点舍不得季殊容走。 江景蹦回卧室,现在这样也没法洗澡,他直接钻进被子,躺在床上玩了会手机。 李帆跟赵瑜发来了关切地问候,还夹杂着几句骂人的话,说是坑他的那个孙子已经找到了,学校仅仅口头批评他几句,写了个检讨,啥事也没有。 赵瑜骂得最为凶残:艹,下午碰见他,他还敢挑衅我们,妈了个的,要不是老师在那,我他妈直接送他去投胎。 江景:他叫什么? 赵瑜:孙庆,高一13班,哦对,他好像认识冯源,我说他哪来的底气,原来是冯源的狗腿子。 又是冯源。 江景看见这俩字就反胃,打了一行字:他就是针对我,你们先别冲动,等我回去收拾他。 赵瑜:行,对了江哥,你伤怎么样,要不明天我们去看看你,顺便送点吃的? 江景:不用。 赵瑜:别啊,要不再去医院看看,那校医感觉不太靠谱。 江景:不去。 赵瑜仍不放心:没人照顾你,你一个人在家别饿死啊。 江景:……少说屁话。 赵瑜:哦。 江景本来已经放下手机,忽然想起什么,又摁开发过去一句:谁说我没人照顾。 赵瑜:??? 李帆今天跟赵瑜透露了一点江景家的情况,具体的赵瑜不知道,就知道他江哥一直是一个人住。江景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连他们去都不让,这是哪位神仙居然入了他江哥的眼? 手机吱哇乱响,江景没再去管。 神仙不神仙他不清楚,不过季殊容好像真有点本事,当晚就住进了他的梦里。成绩 因为受伤不能去上课,老师给批了为期一周的假条,正好刚考完试,江景之前略微绷了几天的弦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松懈下来。 但偏偏有人见不得他清闲。 季殊容不知上哪弄来了他的书包,里面塞得满满当当,全是他落下的作业和书本。 江景一看就头疼:“拿走拿走,别让我看见。” 季殊容故意气他似的,把书包放在他面前,低头问道:“考完试就不想学了?” “不想,啧。”江景窝在沙发里,一脚把书包蹬在地上,卖惨道:“我现在还是个伤患,等伤好了再说。” “再等会就要高考了。”季殊容没惯着他,捡起书包抽出几本书,塞在江景怀里,说:“先看会书,我去做饭。” 吃人嘴短。江景装模作样地捧着书,实际在走神,过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对了,你怎么会有我的书包?” 季殊容在厨房洗菜,片刻后才说:“你妹妹给我的。” 江景一愣:“何诗韵?” “嗯。”季殊容洗了洗手,往锅里倒水,不慌不忙道:“她挺在意你的,一个人背着两个书包跑到酒吧,差点被杨潇撵出去。” 江景没说话。 季殊容不用回头都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小朋友哪哪都好,就是嘴硬心软,非得逼急了才会蹦出几句真心话。 “你妹妹是真把你当哥哥。”季殊容委婉说道:“小姑娘看着挺瘦小的,你也别太欺负她。” “我哪欺负她了。”江景咕哝一句。 锅里的油噼里啪啦地炸开,油烟机轰隆运行,不一会儿饭香四溢,江景闻着味就猜到季殊容做的是什么菜。 季殊容说是有时间就来看他,实际每天都来。搞得江景一到饭点就盯着门口,眼巴巴等着他来投喂。 当然也有来不了的情况,有时候是亲自给他点外卖,有时候是杨潇或者陆宴来看看他,顺便做个饭。 杨潇还带了一箱奶,说不好意思空手上门。 陆宴更绝,带了一个大猪蹄,直接扔进锅里煮,最后两人忘了这茬,差点把锅底烧穿。猪蹄没吃成,陆宴干脆点了个外卖,两人啤酒配炸鸡,刚吃了两口,季殊容突然来了。 然后陆宴就被扔了出去,从那之后江景再也没见过他。 “吃饭了。”季殊容端着碗筷走近。 江景的思绪被拉回,坐直身子吃饭。 季殊容这几天喂了他不少肉,江景老感觉自己胖了,吃了个半饱就放下筷子。 “怎么了?”季殊容清楚他的饭量,抬头问道:“不合口味吗?” “没有。”江景哀怨道:“太合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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