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一直没问你,家里有什么人啊?&rdo;
&ldo;没什么人了,还有一个哥。&rdo;
&ldo;呃……&rdo;他那表情像是惋惜又像是同情。我不喜欢这表情。
我打定了一个主意,这事儿,我交给另一个人来决定。
我扒拉了两口饭,跟他说&ldo;这个事儿,我要跟我哥商量,如果他同意,我就去给你弟捐肝。&rdo;
他似乎意识到又横生枝节,也许更认为是我的借口,他有点错愕,有点不安,却对着我说&ldo;多考虑一下是应该的,我也知道这个事情很难决定,你……什么时侯,能给我消息?&rdo;
&ldo;很快。&rdo;我说,又扒拉了两口饭。
他点头,好,孟骁,我等你消息。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他走以后,我忽然想起来在哪儿见到过他了,圣诞节前夜,在街上,他撞了我一下。
我给孟昭打了一电话,他背景很嘈杂,他声音很大,我的声音也跟着大。
&ldo;孟昭!&rdo;
&ldo;什么事儿啊?&rdo;
&ldo;我给人捐肝怎么样?&rdo;
&ldo;什吗?~~~&rdo;他拉长了声音问。
&ldo;给别人捐肝!&rdo;
&ldo;你大声点!&rdo;
&ldo;我!要!给!人!捐!肝儿!肝儿!我的肝儿!&rdo;
他那边足足有10秒没动静,然后背景声音越来越安静,最后我听到他的声音&ldo;你他妈又发疯了你!&rdo;他吼了一声,又说&ldo;你下班上我这儿来!&rdo;他叽叽咕咕说了个地址,然后又说&ldo;你敢自作主张,我拆了你!&rdo;
我这人是挺贱的,孟昭这么大呼小叫的,我还挺慡。
下了班屁颠屁颠地就找他去了。
到了地儿,我给他打电话,他跟我说,门口等我会儿,哥请你吃饭。
我说&ldo;我没钱。&rdo;
我俩在附近一个他最新发现的烤羊肉串的小店里吃了烤串,板筋烤的不错。他张嘴结舌地说&ldo;他妈的老了,直塞牙。&rdo;
他吃的差不多了,扒拉我一下,&ldo;你怎么眼圈发黑?&rdo;
&ldo;不是印堂发黑就行。&rdo;
&ldo;你今天说的什么肝儿?&rdo;
&ldo;有人找我捐肝儿,配型成功了。&rdo;我啃着一个小黄花鱼&ldo;捐完了估计他会给我钱……&rdo;
&ldo;你等会儿。&rdo;他把我的黄花鱼拿走&ldo;你什么时候去配型的?&rdo;
&ldo;昨天。&rdo;
&ldo;混蛋小子,我辛辛苦苦地试新衣服准备挣大钱,你他妈的就跟别人配型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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