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衿停下来,低头贴住叶悠的头顶。
叶悠攥着他的手,等他重新平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陆青衿才继续:&ldo;我爸听说孟诸岛方向也有异蛟,等打退一波异蛟后才去追我妈妈,却已经晚了,她已经掉进大海里。等我回家的时候,就看到……&rdo;
陆青衿说不下去。
&ldo;……我看到我妈妈的遗体后,生了一场大病,神志不清,什么都不记得了,等再清醒时,已经是一个月后。她已经按照龙族的规矩,葬在这片海里。&rdo;
天渐渐黑了,风更大,猎猎地吹动着两人的衣摆。
&ldo;那之后,再也没人敢跟我提一句当年东海那场大战的事。我一直怨恨我爸,怪他当时不及时把我妈追回来,不过我更怨恨我自己。&rdo;
&ldo;在梦里,我会一直回到我爸叫我回家的那天,每次我都拼命往回飞,可是每一次都来不及,我到家时,我妈妈总是已经走了……&rdo;
陆青衿不再出声。
这就是他摆脱不了的噩梦。
叶悠没有抬头,望着眼前的海面。崖下的海渐渐看不清了,只剩海涛拍打礁石的声响。
沉默了很久,叶悠才说:&ldo;那时我只有两岁,根本不记得了。不过我听爷爷说,当年东海那一场恶战,所有会游会飞的妖全都去了。&rdo;
叶悠轻轻说:&ldo;我们叶家世代驭龙,正好能对付异蛟,责无旁贷。可是叶家都是人,一旦掉进海里就没有活路,最后一个人也没留下。不过爷爷说,当时的蛟王就是我爸妈骑着祸斗,用孟诸石匕首合力杀的。&rdo;
&ldo;陆青衿,你找到了孟诸石矿,打造了那么多孟诸石的武器,这些年异蛟才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再来。你妈妈要是知道的话,也一定会觉得骄傲。&rdo;
叶悠握住陆青衿的手,拉着他离开崖边。
把酒坛收好,叶悠看陆青衿还是不动,伸手帮他解领口的衣扣。
陆青衿回过神,一把攥住叶悠的手:&ldo;你干什么?&rdo;
叶悠平静答:&ldo;帮你脱衣服,让你化龙,我们好回家。&rdo;
陆青衿去岩石后化成龙,两人趁着夜色返程。
不用陆青衿出声,叶悠就伏低,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四处寂静无声,夜空辽远,大地一望无际。
天与地之间,只有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保持着彼此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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