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道、花道都属于精英阶层人士的爱好,一般人都接触不到,苏白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
或许是因为亲眼见过苏白办案时的雷厉风行和果断肃穆,也或许是因为他超凡的容貌令人感到他不像是此世之人,总会无形之中感受到被压迫而低了一头。
“奉行大人……”佐藤决定开门见山:“此次邀请您前来,主要是为了表达谢意,您救了我一命,更重要的是还了我一个清白,佐藤一族的名誉并未受损,否则在下也是无言面对父辈们了。”
“你打算送礼吗?”苏白表情古怪。
“是的。”佐藤也表现的很麻利:“在下的父辈们喜欢收集字画刀剑香炉等等贵重物品,听闻大人喜好神州的文物,我这里恰巧有收藏来自大明的瓷器……”
大明的瓷器也算是古董了,江户幕府时代和大明还是存在一定时间差距的。
苏白对古董却不敢兴趣,或许他本该感兴趣,这些身外物对轮回者来说啥意义吗?
“你还是自个留着吧,藏到二十一世纪,随便卖出去一个就能在上海买栋楼。”
“大人对瓷器不感兴趣吗?那么刀剑或者盔甲,还是字画什么的……”佐藤接连发问。
“我只是秉公执法,需要什么感谢。”苏白摇头,佐藤的行为就和医生做完手术之后塞红包一样,绝不是提前贿赂,而是在事情了结后表示感谢,谈不上恶意,但他并不需要。
“这……”佐藤苦笑:“大人果真和传闻一样的廉洁。”
“廉洁可不是褒义词,而是中性词。”苏白说:“我今天来,是有事要问,把桐生叫来吧。”
“有事要问你。”苏白寒暄了一句:“你妹妹的事已经了结了吧。”
“谢谢大人关心,家妹已经入土为安了。”桐生的神色平静,他已经接受了亲人逝去的事实。
“那就好,你们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有些事才刚刚露出水面。”苏白主动提及樱花树下的碎尸:“关于昨天在樱花树林下挖出的碎尸,你们应该已经有所耳闻了。”
“的确听闻过。”佐藤点头:“这件事,我和桐生都是昨晚才得知的消息。”
他潜台词是,雨我无瓜。
“我没有怀疑你们,死者的身份至今还不明确,这件碎尸案可能比所想的还要复杂。”苏白没有提及到详细的案情:“佐藤家在这里也算是大家族,耳目不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闻过关于‘夜游症’之事?”
“夜游症吗?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佐藤停顿了一下:“大人如果不着急,我可以差下人去问问。”
苏白点头:“可以,随时有消息,随时联系我,算是抵消了人情。”
“这点小忙可不能抵消救命之恩。”佐藤连忙摆手:“大人想要打听消息,也不必要非得从我这里……”
“奉行所的武士们脑袋里都是肌肉,不太灵光,市井消息也有不少的以讹传讹的部分,口口相传的讯息必然存在错漏。”苏白说:“所以,多得到一些讯息进行对比是最合适的。”
“大人高明。”佐藤拱手:“在下佩服。”
苏白很满意佐藤的捧哏,他看向桐生:“接下来轮到你了,我对你的问题只有一个。”
“奉行大人请问。”桐生对待苏白的态度显得很恭敬,之前有多不服气,现在就有多敬佩。
“关于那把刀的来历。”苏白和冲田交换了一下视线:“你的那把刀是从何得来的?”
“可能大人不会相信,但这把刀……是别人送给我的。”桐生答道。
“送?”苏白咀嚼了一下这个字的含义。
“是的大人,我在数年前,为了生计奔波,接下了讨伐山贼的委托,中途被陷阱捉住,勉力逃了出来,却也是半死不活,在逃跑的过程中,见到了一个人,他打扮的像是僧侣,又像是神官,戴着斗笠,给我说了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是人和鬼的故事,过去鬼会吃人,但人很难斩杀鬼,于是为了获得斩鬼的力量,他们将鬼的角砍了下来,作为材料制作刀剑,这种刀剑能极端的提升和强化武士的力量,但副作用就是会让人朝着鬼的方向趋同进化,最终甚至变成鬼,即便没有变成鬼,也很容易被斩鬼刀的力量吞噬生命而亡……”桐生说:“然后,他就从行囊里取出了一把刀交给了我,说或许我是适合这把刀的人。”
“于是你拔出了刀?”
“……我不记得了。”桐生摇头苦笑:“当时我记得自己拔出了刀,然后发生了什么,根本不记得了,察觉到的时候,山贼们都死光了,最初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要握住了刀就想斩杀什么……或许是因为妹妹的身亡,反而让我暂时靠着愤怒压制住了刀的杀意。”
“居然是被送的。”总司放下茶杯,擦了擦嘴唇上的绿色茶水:“但将鬼角打造成武器的手艺,过去的确存在,可如今应该早就失传了才是,毕竟大江山早就亡了啊。”
“没有龙的屠龙术,也的确没有发挥的空间。”苏白说。
“可能是残存的鬼角吧?看得出来并不完整,如果是完整的鬼角打造的刀,要比这个厉害多了,至少能拥有鬼的七成力量。”总司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和真正的鬼交手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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