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妃听宝福说完,扫一眼薛翃,又问宝鸾道:&ldo;公主啊,你的姐姐说的可是真的?本宫是冤枉了你吗?&rdo;
宝鸾哪里还能回答。薛翃低头看见宝鸾可怜的样子,恨不得立刻将她抱入怀中,但也因此,那一时慌乱的心神重又冷静下来。
薛翃极快镇定:&ldo;敢问,宝鸾公主是否亲口说过,要毒死那御猫?&rdo;
康妃一愣,看向宝福。宝福眨了眨眼:&ldo;这倒没有,她只说把药喂给了御猫。&rdo;
&ldo;这不已经足够了吗?&rdo;康妃冷笑,&ldo;之前你不是言之凿凿,说药是给人吃的,猫误食了你那珍贵的药,还会影响病情,如今说穿了,是公主自己不吃药,害死了猫,也害了她自己,和玉,你还想怎么狡辩?&rdo;
薛翃道:&ldo;公主才几岁,又怎知道那药丸有毒?公主只是怕那药丸苦,所以才喂给猫,若知道猫吃了会死,公主也必然不会如此。对公主来说,那药丸就如同一块点心没什么区别,小女孩儿不知深浅玩闹的行径,也值得康妃娘娘大张旗鼓揪住不放?敢问娘娘几岁?&rdo;
康妃瞠目,她旁边的嬷嬷忍不住道:&ldo;和玉道长这话太过了,娘娘身份尊贵,你怎可如此无礼?再说,娘娘自然不会追究宝鸾公主的过错,就像是道长所说公主毕竟年纪小,但是公主不懂的事,道长总该懂吧?道长先前污蔑是御猫偷吃,在皇后面前给我们娘娘没脸,如今查明是公主故意,道长难道不该向我们娘娘致歉领罚吗?&rdo;
薛翃道:&ldo;药丸是我制,娘娘的脸是我打的,都在我身上。康妃娘娘要如何处置,我都担了。但是,您让病中的公主在这里跪着,没有这个理!&rdo;
康妃反应过来。
康妃要针对的自然不是宝鸾,而是薛翃,如今见她把责任都兜揽了去,便冷哼道:&ldo;事情说开了就好,把公主扶起来,好生送她回去。&rdo;
两边宫女上前将宝鸾扶了起来,薛翃擦擦她脸上的泪,微笑道:&ldo;公主别怕,不会有事。&rdo;
宝鸾望着她温柔的笑,一言不发,给扶着出殿。
薛翃回头向着殿门口的绿云示意,绿云迟疑着,陪着宝鸾去了。
剩下康妃微微探身看向薛翃:&ldo;冲撞本宫,忤逆无礼,毒死御猫,和玉,本宫要怎么惩戒你才好呢?&rdo;
第19章
见绿云陪着宝鸾离开,薛翃才省去一则担心。
她慢慢抬头,却并不是看向康妃,而是她身边的宝福。
宝福此刻正站起身来,对康妃道:&ldo;娘娘,我该回去了,已经出来挺长时候,怕太后娘娘那边找我。&rdo;
康妃一抬手:&ldo;公主去吧。&rdo;
宝福转身往外,正跟薛翃目光相对,少女的脸上带一丝微笑,瞥着薛翃,轻轻地走了过去。
薛翃突然觉着女儿变得如此陌生。
康妃见她不言语,还以为她是给吓住了,得意地笑了声:&ldo;怎么了和玉,你不是挺伶牙利齿的吗?现在莫非是自知理亏,要向本宫低头认罪了?&rdo;
薛翃很想回头看一眼宝福。
之前见过宝鸾后,她心中牵挂的只有宝福了,只是听说她在太后身边带着,等闲自然是见不到的,而且她才进宫数日,不可操之过急。
可是万万想不到,母女第一次见面,竟是在这种情形下。
薛翃收敛心神:&ldo;本以为御猫的事,已经在皇后面前了结了。娘娘这么不依不饶,是没把皇后的话放在心里吗?&rdo;
&ldo;哼,&rdo;康妃冷笑,&ldo;不要拿皇后出来压我,皇后贤惠不肯得罪人,但是,主人虽没有为难客人的道理,可也容不得客人欺负到主人的头上。你说是不是?&rdo;
不愧是宠妃,很会胡搅蛮缠,只可惜恃宠而骄到这种地步,宫内其他妃嫔应该也忍她很久了。所以先前何雅语也丝毫没有偏向她。
薛翃道:&ldo;那娘娘想如何出气?&rdo;
康妃道:&ldo;听说你跪天跪地跪三清,连皇上也都不跪,前儿在皇后面前,本宫瞧你真个是没行跪拜礼。今儿,就让你跪下请罪。你可愿……&rdo;
康妃还没有说完,薛翃抬手撩起袍摆,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
这一下大出康妃的意外,本以为薛翃一定会强言反抗,没想到竟然如此顺从地跪了下来,她呆了呆,心里隐隐地有点不安,可毕竟她受宠良久,家境显赫,皇帝昨儿晚上又才招幸过,恩宠极深,倒也有恃无恐。
一惊之下,康妃笑道:&ldo;和玉,你倒真的是个修道人,识时务,顺天命。&rdo;
薛翃道:&ldo;那御猫虽是畜类,到底也是一条性命;公主虽是无心,却也的确害死了御猫,我这一跪是应当的。娘娘可消气了?&rdo;
康妃道:&ldo;哼,哪里有这么简单。&rdo;
她打量着薛翃波澜不惊的神情:&ldo;本宫听说,昨儿你去了省身精舍,皇上很看重你啊。&rdo;
薛翃听了这句,才明白今儿康妃为难自己,不仅只是为了那御猫的事,原来祸源还是皇帝。
康妃容貌出色,乃是六宫第一人,如今突然来了个和玉道长,皇帝传旨请她在前,亲自去宁康宫见她在后,又特招见她进省身精舍……
薛翃不知道的是,前两件事还可以视作等闲,但省身精舍是皇帝修道的地方,除了近身伺候的奴婢外,朝臣一概禁止进入,而后宫妃嫔们也一概不得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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