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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信看着楚九歌，他在儿子眼睛里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星星点点很罕见的清明和坚定。

却没使到正经地方上！楚信心里恨铁不成钢。

许沄拉了楚信一把，稍稍缓解了一点气氛中的剑拔弩张，儿子突然的叛逆让她也有些震惊：&ldo;小九……&rdo;

楚九歌用拇指擦掉嘴角小裂口渗出来的血，还是满不在乎地笑着，&ldo;我就是一个没出息没追求的人，您跟我置这么大的气，多不值当啊。&rdo;

第2章

后来的两年里楚信和儿子之间的关系一点都没缓和，许沄夹在中间，一面心疼着楚九歌，一面又为他的将来发愁，也是很不好受。

楚九歌基本已经习惯了和他爸每天大眼瞪小眼的相处模式，所以在他接到纪铭电话时才会慌了神。

那天他正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和别人打三对三。这些人球技可以，但人品不行，打不过的时候净使阴招。其中有一个叫疤哥的，是这群人的老大，楚九歌和他最不对付。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绿脑袋九转十八弯地叫了楚九歌一声，整个人跟没长骨头似的往他身上贴：&ldo;帅哥～火气别那么大么。&rdo;

他朝楚九歌扔在场外的包努了努嘴：&ldo;你手机可都响了好几次了。&rdo;

这帮人渣中，楚九歌第一个不待见疤哥，第二个就是绿脑袋。他最看不惯娘兮兮的男人，尤其像绿脑袋这种脸上粉抹了有十斤重，衣领都快扯到肚脐眼的，好好的篮球服，绿脑袋就是能穿出一种风骚入骨的感觉。

手机铃声短暂地停了两秒，又响了起来。楚九歌推开绿脑袋，捞起衣服下摆擦了把汗，就往场边走过去。

有三个未接，两个是许沄，一个是纪铭。他正犹豫着先给谁回，纪铭就又打了过来。

&ldo;小九，你在哪儿呢？&rdo;纪铭那边有车发动的声音，&ldo;我现在过去接你。&rdo;

&ldo;我在望山，春秋路上那个小破印刷厂。&rdo;楚九歌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就把刚才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笑着调侃起发小来：&ldo;今儿可不是周末啊，好学生要翘课吗？&rdo;

纪铭那边很嘈杂，不断有喇叭声想起，大概是又堵车了。他有没有反驳回来，楚九歌听不真切。

&ldo;妈的！&rdo;纪铭骂了句脏话，然后他突然静下来，低声叫了楚九歌的名字：&ldo;小九……要不你打的过来吧。&rdo;

楚九歌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绿脑袋又凑过来，带着一股刺鼻的脂粉气。如果放到平时，他铁定要顺势遂了绿脑袋的意，在那扭的快断的小腰上捏两把。可楚九歌现在完全没有心情，他满脑子都是纪铭最后的那句话。

&ldo;楚叔叔下楼的时候摔了下来，在k大一附院。&rdo;

直到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楚九歌都没回过神来。

&ldo;37元。&rdo;司机又催促了他一下，他依然浑浑噩噩的，机械地掏了张一百塞给司机，连找零都没有拿就往医院里奔。

纪铭在走廊里拦住他：&ldo;楚叔叔已经醒了，现在正在输液，阿姨在那儿陪他。&rdo;

&ldo;谢了，&rdo;楚九歌在他肩膀上锤了两下，&ldo;我先去看看我爸。&rdo;

&ldo;你跟我这么见外干嘛？！&rdo;纪铭揉揉他的头发，搭着肩往四楼走，&ldo;我跟你一块儿过去。&rdo;

他们走到病房外，正赶上护士加药，就站在外面没有进去。

楚信靠坐在病床上，许沄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地数落他：&ldo;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病！你一说头晕，我就说我搀着你，你还非要逞强。这幸亏摔下来的时候就剩三个台阶了，你要是真出什么事儿，我……&rdo;

&ldo;你哭什么啊，我这不是没事儿么。&rdo;楚信脸上还是以往严肃唬人的样子，语气却软了下来，&ldo;娶你的时候都说了要百年好合的，这才过了多少年，还早着呢。再说小九还没安定下来，我哪能放心？&rdo;

楚信想到儿子，连声叹气：&ldo;早上他连饭都没吃几口，也不知道天天在外面干嘛。既然他不愿意去k大，我想着要不送他去国外念个大学。&rdo;

&ldo;死孩子整天就知道气你！&rdo;许沄捂住他的嘴，她心里的天平兀地偏向了老公，&ldo;之前纪铭他妈就跟我提过，说纪铭有个远房姑姑，十几年前带着儿子改嫁到美国去了。人家儿子特别有出息，在什么伯克利念博士。她说可以把小九送过去，说不定被影响影响，就知道学了。&rdo;

&ldo;你现在舍得了？&rdo;楚信握住许沄的手，拳拳父心都融在哽咽里：&ldo;我们总是要走的，没法陪他一辈子。我活着多少还能替他撑着点，我要是不在了，他继续这么混下去，总归要被人戳脊梁骨的。&rdo;

楚九歌站在门外，他透过没关严的门fèng，看到楚信佝偻着身躯，和许沄靠在一起。

突然之间，楚九歌觉得爸爸妈妈是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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