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来到这里,就知道这里是一个极端邪恶的地方。
神仆的世界观扭曲变态,喜欢把弱者玩弄于鼓掌之中,任由弱者在绝望的境地里挣扎、死亡。
百宜斯正烦躁地踱步,倏地停住,眯眼看向远处的天空。
家明葵拉着苍星往边缘退,低声说:“他真的很可怕,一定不要招惹他!”苍星点头。
百宜斯见时间差不多了,领着他们穿过广场,进入另一边的高耸建筑。
他们走进一扇门,门背后是个宽敞的房间,房间里浓浓的腥臭血腥味,大厅中央摆放着许多个巨大的透明柱状物,里面装满红色趋近黑色的液体。
在柱状物周边,则围绕几个长条形透明水缸,里面依然是红黑色液体,无数朵黑色五瓣花盛开,它们漂浮在血色液体中,妖艳而诡秘,像是地狱中的魔花。
在每个透明水缸的上方,都悬挂一具半腐朽的尸体,尸体皮肤呈灰褐色,干瘪枯瘦,像被人抽走全部的水分与肌肉。
苍星看向尸体的脸,那些脸已经辨别不清五官模样,只嘴巴大张开,露出里面的肉团,可以想见,他活着时,曾多么痛苦地尖叫过。
百宜斯带着他们往干尸走去:“你们待在这儿干活,哪儿也别去,否则会死!记清楚了!”他的语调怪异且沙哑,听在耳中像鬼魅嘶鸣。
众人乖巧点头:“是,百宜斯神仆。”
百宜斯离开后,只剩一位其他神仆看管他们,苍星松了口气,这种环境简直让人窒息。他问家明葵:“干活?干什么活?”
家明葵从柱状体一旁的桶里拿出两个长条舀勺,顺着一旁的木梯,爬到和柱状体齐平的位置,将舀勺往下放,舀出半勺左右的液体,然后下了木梯,将液体浇往干尸。
血色液体浸润干尸,干尸缓缓膨胀,苍星这才看到,干尸的身体上布满坑坑洼洼的小洞,里面粘满小小的颗粒物,就像种子。
种子疯狂汲取淋在干尸上的液体,干尸很快再次干瘪下去,如同肺部的一吸一呼,膨胀又干瘪。
家明葵用长瓢舀了一瓢水泼洒在干尸身上,一些小颗粒像吃饱喝足的婴孩一般蠕动起来,变成一枚拇指盖大小的圆球。
这些圆球表面布满暗青色的裂缝,裂缝越来越密集,渐渐破碎,一朵花苞从裂缝中涌出,伸展、伸展,随着干尸彻底干瘪,花苞绽放,美丽的黑色花朵怒放,鲜亮的黑紫色汁液顺着花瓣滴落。
黑紫色汁液沿着干枯的尸体滑落至地板,汇聚在一起,化作一滩血迹,最终渗透进地板里消失不见。
种子吸收红色液体的营养,而干尸则为培养黑花的“土壤”。
“这是什么东西?”苍星诧异问。
家明葵递给他另一个舀勺,答道:“那些液体是来自旧世界之人的血液,干尸身上的花叫恶之花。”
苍星捏着把手,加工厂处理加工旧世界之人的心脏,成品运往木边,而这里,则利用旧世界之人的血液,培育恶之花,他觉得,此地是另一个加工厂。
所有少年少女都忙碌起来,一遍又一遍地往干尸身上泼洒血液,直到柱状体里没有一滴液体,才停下来。
看管的神仆百无聊赖地坐着,见状,往手上的银环摁了一下,血液从柱状体底部涌出,再次充盈。
少年少女又劳作起来。
然而,每当血液用尽后,底部将涌出新的血液,血液似乎永远也不会耗尽。
昔长跟他说过,他们是旧世界之人,在旧世界时,每周的献神日里,他们都必须献出心脏、血液,加工厂那堆成小山的心脏、永远都用不完的血液,旧世界之人该多么痛苦。
他很疑惑,加工后的心脏、以血液培育的恶之花,新世界之人拿它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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